巴克勇故作親熱地拍了拍王會的肩膀,笑道:“王爺豈不知王都督的忠心竭誠?走,那些土兵山猴,豈勞咱們枯等,還是回營酌茶稍歇吧!”
“大人說得是。”王會稍微落後一步,伸手相請。
炮聲隆隆,清軍的紅夷大炮不斷轟擊著東北處的城牆。但在城牆西北角屹立的一眾將領卻恍若未聞,陳國公吳子聖不時舉起望遠鏡,眺望著遠處的江面。幾個將領手中傳遞著兩架望遠鏡,也不時眼巴巴地張望,低聲議論著。
那嵩是最為不安的一個。幾次張嘴,卻又把話嚥了回去,在城牆上不時踱來踱去,臉色也變幻不定。
吳子聖放下望遠鏡,揉著被江水反光刺痛的眼睛。隔了一會兒,眯著眼睛看了看太陽,估算了下時辰。又再次舉起了望遠鏡。
驀地。在望遠鏡的視野中多出了一個黑點,然後迅速擴大、變長,在遠方的水天交界處,冒出了一根桅杆的尖頭。接著又是第二根,第三根
“來了!”吳子聖激動得聲音都有點變調,身旁立時哄的一聲,眾將都瞪大了眼睛,不約而同地向上湧。
四艘大帆船兩艘一排成三角形當頭行駛,藉著風勢,劃開江水,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後面是大大小小的二十多艘船隻,張著大大小小小的船帆。沿江而來。因為船與船之間拉開的距離較大。船隊顯得很長。
“各自的部隊都準備好了嗎?”陳國公吳子聖回身向著眾將大聲問道。
“末將趙得勝,所部三千人馬已經準備就緒。”
“末將許名臣,所部三千人馬隨時可出城殺敵。”
“末將高應鳳,所部三千人馬枕戈待命,只待令下。”
“本督率五千人馬。可確保城池不失。”
吳子聖向著那嵩點了點頭,以示禮貌,然後轉身繼續緊盯著江面。反攻合擊啊,便要看這拼湊水師的本事了,他的手心微微出汗。
“降帆減速,放下小船。”隨著一聲令下,當先行駛的大帆船的速度減慢了下來,遠遠的浮橋已經在望。
數條小舢板從大船的兩側被放入水中,每條舢板裡有兩名水手,舢板前有粗大的鐵釘伸出,前艙用油布覆蓋嚴實,小船上還有臨時豎起的一張小帆。
繩子一解開,水手奮力划槳,並調整著小帆。幾條舢板速度越來越快,離開了減速的大帆船,順流直衝下去。
火船?江上突然出現的船隊,不僅元江城上的人們看到了,也驚動了江北大營的吳三桂,此時他正在大營的寨樓上眺望觀察。當看到幾條小舢板突然順流而下,向浮橋衝來的時候,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這兩個字。雖然他不習水戰,但看過的書不少,約略猜到了一些。
“命令守橋部隊攔截,命令江岸火炮轟擊。”吳三桂雖然不太確定,但依然向寨樓下高聲喊著命令。
但似乎有些晚了,四條小舢板速度極快,在距離浮橋五六十米的時候。水手已經點燃了油布下的導火索,紛紛翻身滾入江中。
幾顆實心炮彈從江岸上零亂飛起,卻在倉促間無法擊中風馳電掣撞擊浮橋的小船。藉著小帆的風力,四艘小舢板在十幾秒後先後撞在了浮橋上,船頭的鐵釘深深地紮在浮橋的木頭上。
“撐開,撐開小船。”浮橋上的清兵奔跑過來,隔著拉起的護繩,在軍官的嘶吼和命令下用長槍猛勁撞擊推動,想將小船推離浮橋。
一艘小舢板船頭的鐵釘有些鬆動,似乎馬上就要被推離浮橋。但小舢板的猛然爆炸,將清兵的企圖化為了木屑和黑煙。
在爆炸聲中,浮橋上木屑橫飛,斷成數截。橋上慘叫連連,就近的清兵被炸得東倒西歪,紛紛落入江水之中。
兩艘大帆船本來是在第二排,在第一排大船降速之後,卻從兩側加速駛出,衝到了前頭。接近浮橋後,轟隆聲響起,船頭騰起了白煙。幾顆大炮彈在空中分散,變成幾十顆小炮彈,砸向岸上的清軍火炮。
這兩艘大帆船樣子比較古怪,其實是用四條船拼起來的,上面鋪著木板,行駛的速度受到了影響,但穩定性不錯,便成為了轟天炮的發射平臺。而船隊中,如此改裝的還有數艘,一是轟擊浮橋,和爆破船構成破擊雙保險;二是壓制岸上敵人,阻止敵人再搭浮橋。
吳三桂佈置在岸上的火炮不多,都是射程較近的小炮,但發射的時間卻與大炮差不多,依然緩慢。剛剛轟擊舢板沒有什麼效果,此時尚未來得及轉移炮口,三百米外的轟天炮便給了他們迎頭痛擊。
這批飛來的炮彈與往常也有不同。落地彈跳的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