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外,王承恩親自押送魏忠賢出行,身後跟著吳三桂等士兵。走到郊野無人處,王承恩突然抽出一根紅綢扔到魏忠賢腳前。魏忠賢一見,驚懼,顫聲央求道:“王公公,皇上沒讓你殺我,只讓我流放邊關。”王承恩冷冷地說:“九千歲知道的,皇上心腸軟,太監心肝硬。老奴是太監,老奴要殺你!”
“你我都是太監,同是無根之人哪”
“無根之人也要斬草除根!老奴知道,只要你活在人世,就後患無窮。”
魏忠賢恨恨地說:“我死了,朝廷就乾淨了麼?”王承恩一笑,道:“也乾淨不了。朝廷嘛,是天底下最大的人堆!但是,老奴想不出比死更乾淨的辦法了。所以啊,只好讓你死。”王承恩朝吳三桂示意。吳三桂與士兵上前,將魏忠賢勒死。
乾清宮,躊躕滿志的崇禎坐在輝煌龍座上,東摸摸,西望望,十九年來,作為臣子的他對這尊龍座是敬得要死、怕得要命!也記不清自己對著它磕過多少個頭!如今,萬想不到自己能坐到這龍座上來。旁邊,周妃欣喜地望著龍座和丈夫。崇禎感概不已地對周妃說:“百多年來,江山崩壞,權閹篡政,黎民深陷水火,國庫空虛殆盡,邊關狼煙四起,朱明王朝日漸衰落如今,天降大任於朕,朕立誓奮鬥終生,振興大明!”“
“皇上,貧妾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周妃望著丈夫小心翼翼地說。
“朕剛剛登基,正應該廣開言路,你說。”周妃沉吟:“王承恩監視您整整十九年哪,不管他是忠奸,都太可怕了!”崇禎沉思:“你是說處置了他?”周後躬身答道:“皇上聖斷。”
這時,王承恩大步入宮,折腰秉報:“秉皇上,老奴已將魏忠賢‘送走’了。”
朱由檢點點頭,問:“王承恩,你是東廠的副首領。給朕說說東廠的情況吧。”
“是。東廠的核心是十三太保,首領便是魏忠賢。”王承恩細細道來:“其下,有三十六總鎮,一百零八個碼頭,俱由太監統領,所屬耳目、密探、殺手、臥底,約有七千餘人,分佈於朝廷內外,甚至全國各地。凡三代以內的王公、三品以上的大臣,都在東廠特務的監視之下”朱凡檢驚訝道:“鷹犬們有這麼厲害?”“不僅如此,皇上。就連遠在洛陽的定王,他每天夜裡和哪位妃子睡覺、說得什麼悄悄話,鷹犬們也能探知密報。”
“滿朝歪風斜氣,成何體統?”崇禎始怒,卻又陷入深思。片刻,他面色和緩過來,步下龍座,走到王承恩面前,沉聲說:“王承恩聽旨。朕,令你為大內總管太監,兼領東廠,並節制皇宮錦衣衛。東廠原有人員,除魏忠賢黨人外,其餘全部免罪,加以整治之後留用。今後,你必須按照朕的旨意行事,直接向朕秉報。如有不軌,朕殺無赦!”崇禎看著聞言大驚的周後與王承恩,又說:“東場之過罪不在太監,而在於使用太監的君王,在於君王如何使用太監”王承恩重重叩首道:“老奴遵旨。”
崇禎說著猛然想起一事,追問:“對了,那個產婦呢?魏閹用來生偽太子的產婦呢?”王承恩嚇得再叩首:“老奴正要請罪。宮變那天,所有奸賊都已被抓獲,只有那位產婦下落不明。”朱由檢嚴詞厲聲:“繼續追查,抓住後,殺無赦!”
歷經風塵,又是一個月圓之夜,一產婦抱著女嬰終於進了揚州城。揚州畢竟江左富庶地帶,只見四周燈火通明,一片繁華鬧市產婦懷中的女嬰已經能睜開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紛紜奇怪的世界。產婦來到揚州古運河畔,坐到一條石凳上,給女嬰哺乳。此時,天上一輪圓月,水中一輪圓月,交相輝映。產婦摟著女兒動情地呢喃:“孩子啊,你就叫做‘圓圓’吧。咱娘倆啊,團團圓圓過一輩子!”女嬰陳圓圓如花般的笑臉。映在月下,純潔如玉,白淨似乳。
倆個弱女子無意之中撞進歷史,當她們坐在古運河邊,喃喃對話,她們並不知歷史將如何安排她們的命運。如果這位母親在宮生下的是一個男孩,那麼,明朝的末代皇帝會不會是另外一個人呢?中國的歷史會不會發生重大改變呢?
一個不該來到人世的女兒,一個被強行推上龍座的皇帝,兩人在同一天裡,各自走進了不同的命運。
第二卷
第三章 陳園園出道(一)
名城揚州,自古繁華之地。唐人有詩云: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足見其盛。煙花三月,上下揚州的人特多。來的都是貴人,讀書的,做官的,鹽漕商賈,一應人等,他們來揚除了瀏覽名勝,更多的是為了來此尋花問柳,這揚州城最為出名的乃是青樓粉黛,杜牧的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