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顆人頭不是別人,正是今天早晨時候的那個小保安。今天早晨的時候,他還生龍活虎的樣子,可是,誰能想到,他在今天晚上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呢?
“張經理,這、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結結巴巴地問道。
張賀方轉過頭看著我,臉上流露出一種說不出是無辜還是迷惑的神情,對我說道:“我怎麼會知道呢?”
“這明顯是一樁兇殺案啊!”我有些激動地說道。
“噓!”張賀方衝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又禮貌地對我說道:“範先生,現在殯儀館裡還有其他的人家,所以,這種事情,在沒有弄清楚之前,還是不要過多的聲張,以免造成恐慌。”
“恐慌?”我頗為不解地說道,“還有什麼東西能比人命還重要?”
張賀方一聽我這話,明顯地頓了頓,他低頭扔掉了菸頭兒,用腳尖在地上抿了抿,然後抬起頭對我說道:“有的,當然是有的。”
我沒有過多地理會張賀方所說的話,只是繼續說道:“這些血跡還沒有幹,案發的時間應該不是很長,兇手就算逃走也不會逃多遠的。”
張賀方露出了一個標誌性的禮節的微笑,然後對我說道:“分析得很透徹,範先生,你可以去做偵探了。”
我覺得張賀方的語氣並不像是在誇獎我,倒像是有幾分諷刺在裡面,我也不在意,只是說:“你今天早晨不是還說殯儀館裡有許多的監控攝像頭麼,只要現在去看一看,就能找到兇手。”
“說的很對,那麼,範先生,我們一起去看吧。”說完,他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回頭對我說,“來,範先生,快跟上。”
我跟上前去,張賀方又突然停住了腳步,回身衝我咧嘴一笑,說道:“範先生,你真的很聰明,竟然能夠想到監控攝像頭的事情,要是我也能想到這個問題的話,我就能早點知道你來殯儀館的事情了。”
他這一句話在幽暗的環境裡聽起來詭異之極,因為有些時候,人類的語言有著非常奇妙的作用,一個人他可以根據語氣和語調只見的變換說出一句話,然而卻表達出一種跟這句話完全相反的意思。
張賀方就是這樣一個人,他說的那句話的意思跟他真正要表達的意思完全是兩個概念,其真實的意思彷彿就是想要對我說,其實,他早就已經利用監控裝置看見我夜晚悄悄闖進殯儀館的事情了。
張賀方的這種沉著冷靜又陰森鬼氣的獨特氣質讓我不僅對他感到畏懼,竟然在某種程度上被他的這種氣質所吸引。
我跟著他一同走到廁所外面的洗手池,一股之前我未曾注意過的杏仁味兒的氣味飄進了我的鼻子裡,我並沒有太在意,因為我實在無法忍受臉上濺滿了衝廁水的感覺,所以迫不及待地用水洗了洗臉。張賀方似乎對此一點都不在意,他只是站在我的身後,等著我。
一開始,我還有些忌諱和擔心,雖然洗手池的地方有燈,但是我並不清楚自己是否應該在這種情況下把自己的後背衝著一個張賀方這樣的人。不過他似乎對我並沒有什麼惡意,始終跟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站在我的身後。
我低頭洗臉的時候聽見了身後啪的一聲,是打火機的聲音,張賀方實在是一個老煙槍,似乎一刻都離不開香菸的誘惑。
我一邊洗臉,他一邊在我的身後說道:“範先生,我覺得你其實沒有必要過於深究這件事。”
“為什麼這麼說?”我一邊洗臉,一邊問。
我聽見張賀方吸菸時所發出的沉重的呼吸聲,然後,他又繼續說道:“因為我覺得眼下,你的當務之急是找到你母親的遺體,不是麼?”
“的確是這樣。”我恨不能把腦袋也洗一洗,頭也不抬地說道:“只是我還是沒有什麼頭緒。”
“你可以按照我說的,去找那個人。”
“我會的,但是那是在其他的辦法都失效以後。”
張賀方呵呵笑了兩聲,笑得溫柔而陰冷,說道:“其他的辦法?這也就是你今晚偷著來到殯儀館的原因?”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張賀方卻繼續說道:“範先生,還是說,你懷疑你母親的遺體還在這殯儀館裡?”
一聽這話,我不由得一皺眉,心說我怎麼沒想到這種可能性,我在夜晚偷闖殯儀館完全是聽從了卜瑾的意見,卻並不知道卜瑾要來殯儀館的真實原因是什麼,難不成,她也這樣認為?——認為我母親的遺體還在這殯儀館中?
想到這裡,我不僅又想起劉震對我的告誡,他總是說我的思維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