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丁光耀調離金安縣。
這次調整,甭說縣裡,就連市裡都毫不知情,突然來了個措手不及,讓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
這一訊息,瞬間讓金安縣沸騰起來,議論紛紛,莫衷一是。但所有人意見出奇般的一致,把矛頭指向了他的老領導林福東。也難怪眾人胡思亂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調整,除了這事還能有什麼,就連喬巖也這樣認為。
丁光耀是調整他的前一晚離開的,沒有驚動任何人,給吳凱打了個電話,讓回去幫他收拾東西。喬巖本想回去,被他嚴詞拒絕。
丁光耀在金安縣畫上了一個並不圓滿的句號,帶著遺憾失落離開。一年多時間,他兢兢業業,嘔心瀝血,默默付出,低調行事,沒有驚天動地的豐功偉績,也沒有十分亮眼的成績單,甚至沒有一件大書特書的事蹟,卻根除了長久以來的沉痾頑疾,給金安縣未來的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在金安歷史上,他如曇花一現,還未來得及綻放,卻已枯敗凋零。但在金安百姓心中,永遠給他留著位置。若干年後,當人們回首相望時,才能體會到丁光耀當時的良苦用心。
最終,他還是敗給了政治。
第二天,南江財經大學官網上釋出了全校幹部大會的新聞,省委組織部副部長參加並宣佈丁光耀任校黨委副書記、副校長。幾乎在同一時間,金安縣也召開了全縣幹部大會,暫由王江勇主持全面工作。
時間很快來到青幹班結業這天。
前一晚上,他們召開了聯歡會,表演了豐富多彩的節目,發表了參訓感言。聚餐時,個個都喝得不少,不少人聚在一起抱頭痛哭,大有大學畢業時的離別情景。
喬巖作為班長,所有人的火力都集中到他身上。這晚,他足足喝了一斤半白酒,又喝了十幾瓶啤酒。比較神奇的是,這一晚他沒有醉,反而特別清醒。
這種培訓,遠沒有大學四年的那種朝夕相處的情感,卻能引起共鳴和共情。聚餐時,說得最多一句話就是期待大家的好訊息。就在培訓期間,有人已經提拔升遷。比如說副班長王思齊,提拔為省公安廳經濟犯罪偵查總隊副隊長,妥妥地躍上階層,成為他們這屆青幹班第一個上副處的學員。
聚會結束後,不少人又組織小團體回到宿舍繼續喝。高世鵬把艾琳和李媛叫到宿舍,四個人一直喝到凌晨四點。喝到最後,倆人都沒回去,留在了他們宿舍。
高世鵬和李媛幾乎成了公開的秘密,倆人鑽到了一個被窩。艾琳睡在喬岩床上,他只能在沙發上蜷縮了一晚上。
第二天九點,全省第三十二期青年幹部培訓班結業儀式正式開始。由於昨晚都喝了酒,個個無精打采,萎靡不振,不停地打著哈欠,有的乾脆趴在桌子上沉睡。
省委組織部副部長和省委黨校常務副校長出席,儀式很簡短,講完話合了影草草收場結束,遠沒有開班儀式時的慷慨激昂,心潮澎湃。
結業儀式結束後,意味著三個月的黨校生活畫上了句號。有的人收拾東西立馬回家,有的人中午又小聚了下,才依依不捨道別離開。
吳凱開著杜洋的寶馬車來接喬巖,他不想搞得那麼傷感,沒有吃飯先行離開。臨走時,高世鵬他們下樓送別,並約定一個月後見面聚餐。
回金安縣之前,喬巖來到南江財經大學,見到了已任副校長的丁光耀。
丁光耀沒有想象中不堪一擊,反而心態很樂觀,說剛來了不適應,這些天已經進入狀態。他分管組織人事和學生管理工作,還聯絡幾個學院。院領導知道他是經濟學專業畢業,專門讓主抓金融學院和經濟學院。
中午,丁光耀請他倆吃了頓飯。飯桌上,什麼都沒說,只是鼓勵喬巖好好幹。離開了政治中心,失去了權力,什麼都不是,就算有心幫助,力不從心。
吃過飯,踏上回金安縣的路程。一路上,喬巖一路上無比惆悵和迷茫。丁光耀一走,他回去以後不知該如何面對工作。好在是王江勇主持工作,暫時不至於把他一腳踢開。但此人的風格和丁光耀完全不同,不知能否跟上對方的節奏。
回到家,母親在院子裡洗衣服,佳佳則坐在旁邊抱著玩具在玩。看到喬巖,把手中的玩具一扔,立馬撲了過來。喬巖將其舉在空中轉圈,佳佳開心地咯咯直笑。半年多的相處,她很少在提及她母親,儼然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
陪著母親聊了一會兒,喬巖上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折騰了兩三晚上,早已累得精疲力盡。
不知睡了多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