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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的不認識這人啊!”我按號碼回撥過去,卻提示是一個空號。又哄了她很久,她才破涕為笑。

“好了,我們出去吃東西。”我摟過茵茵,伸手輕輕颳了她鼻子一下:“小醋妞!”

“人家還不是因為喜歡你嗎?”

“嗯,我知道!女人都有無理取鬧的特權。”

“討厭。”

本來是想快點回旅館的,但茵茵說要散步,於是我們就慢慢地在馬路上游蕩。走到半路茵茵說想吃冰淇淋,我讓她站在馬路邊等我。我剛走出不到三米,就聽到一聲巨大的撞擊聲。回頭就見茵茵已經被夾在了樹與車之間,夜幕將那噴灑而出的血染成墨色,那前一刻還活蹦亂跳的茵茵,嬌嗔撒嬌的茵茵,蠻橫無理的茵茵。就這麼被夾在中間,那頭柔順的長髮搭在車蓋上,了無生息。心猛然一窒,我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氣力一樣,奮力奔過去,捧著她的臉,那張臉,已血流滿面,鼻孔裡似還有微弱的呼吸,輕輕捏著她的臉,我的聲音裡已經充滿了恐怖和絕望:“茵茵,茵茵,醒醒!”

等急救室裡的門開啟,我再次看到了茵茵,她已經闔上那雙美麗的眼睛,那生氣裡嘴角會微微翹起的嘴唇也緊抿著。我知道,這個美麗的的女孩已經離我遠去,在那一刻我竟哭不出來

“姐,她說話不算話。她說要過賴我一輩子,給我生一窩小豬一樣多的孩子;她還說,要管我一輩子;她還說,要虐待我一輩子。要我一輩子為她做牛做馬的。可是可是她都沒有做到!女人真的可以言而無信嗎?”蔚彬拉著我的手,淚流滿面。

心一痛,抱住蔚彬輕拍著他的背安慰他,忽然,我腦海裡閃過蔚彬剛說的話。他說他的手機一直是開機的?

我顫聲問:“蔚彬,你沒關過機?”

“沒有,我來麗江後一直沒有關過機。”

第二部分 第八章《蔚彬》(1)

'蔚彬上身*著躺在浴缸裡,右手搭在缸沿,手腕上已凝結著深紅色的血塊,他的衣服也搭在缸沿,地面上躺著去年去西藏時買回來的藏刀,彎彎的刀身被血湮沒,已看不清它原有的光芒。'

聽了蔚彬的話,翻看我的手機,五彩的螢幕並無一絲異樣。忽然想起那個夜晚,腦後傳來陰森森而悠長的駱太太聲音。她在離去時說什麼?麗江?難道她真的可以找到這裡?我開啟蔚彬的包,看到了一團墨綠,領口的珍珠發出淡淡的溫暖的色彩,可是,我現在才覺得冷,異樣的冷我死命盯住它,把它抓在手裡,綢緞面料細滑而冷涼,像駱太太的手。緩慢地走到窗邊,舉起旗袍,把它甩了出去,我看到它飛起來,順著風,飄到窗外的小河裡,我聽不到流水的聲音,但我看到,它在流移。我始終瞪著眼,不眨一下。生怕自己一個恍惚它就會不見。終於,它順著蜿蜒的河水越流越遠,直至我看不見。

第二天我就帶著蔚彬離開了麗江。小賈的父母態度明確,不願再看到蔚彬,表明他女兒的葬禮也希望蔚彬不要出席。在昆明登機的時候,蔚彬對著麗江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輕聲說:“別了,茵茵!”那個時間,載著小賈的靈車正通向火葬場

蔚彬對我說:“小影,其實我不去也挺好的!茵茵在我心底的模樣永遠都還是那麼漂亮。也許她也不希望我去,她那麼愛漂亮,肯定不願意我看她化成一捧灰。”

我心一酸,死命地忍住淚點頭,清了清嗓子說:“是呢!我們都記住她漂亮的模樣。”

回來後,我留在蔚彬的家裡,我知道他一直不會照顧自己,特別是現在。

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他的攝影樓,趁他去店裡的空檔,我回家去看奶奶。開啟門,看見奶奶端坐在沙發上,戴著老花眼鏡,手裡是一件粉紫的已成雉形的旗袍。我啞然:奶奶會做旗袍?

看到我,奶奶抬起臉,用手推了推老花鏡說:“影影回來了?”才幾天不見,奶奶看上去有些萎頓不振。聽她叫我影影心頭一暖,因為自從我十五歲以後,她就不再叫我影影。

“奶奶,你會做旗袍?”我走過去,從她手裡拿過那件做了一半的旗袍,針線過處,細緻平整,比例完美,未見瑕疵。我驚歎:“奶奶,做得好漂亮。我怎麼一直不知道你會做旗袍?”

“看都看會了,從你爺爺年輕時看到現在,能不會?”奶奶摘下眼鏡,靠在沙發上舒了一口氣:“只是老了,做一會就頸酸。”

我把旗袍放下,給她做頸部按摩。看到茶几上擺著我畫的樣圖,邊上還記載著尺寸,這不是幾天前接下的單子?我笑起來:“奶奶是幫我做生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