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我會跟你說的。”
雲峰在電話裡說要陪我去,我拒絕了。其實心裡很想讓他陪。可是我怕,我一直覺得不安,怕他會出什麼事。雖然一直以來傳聞死的都只是女人,但還是讓人不能夠完全相信。就如最開始死的都是新娘一樣,而小賈的死讓我意識到也許它現在的怨氣,並不只侷限於新娘。萬一除了怕他有什麼事以外,就是潛意識裡,我不希望外人插手管給她們家務事。不敢再往下想,事情能夠迅速的結束,可是單憑我一己之力能夠挽回所有嗎?我想到了唐朝,那個懂靈異的男人。
我打唐朝的電話,他已關機。還有三個小時機票才會送來。於是,就打車去了唐朝的店,店門敞開,店裡坐著一位六旬左右的老人,我問他:“老伯伯,唐朝在嗎?”
“唐朝啊?”他抬起渾濁的雙眼上下打量著我,好一會兒才說:“他去外地了。”
“去外地了?可是昨天我還見過他啊!沒聽他提起。”
“他家在外地,他媽媽身體不適,讓他回去一趟。我是他請來幫他看店的。”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一時半會回不來。你要有什麼事你跟我說,我會轉告他的。”
“謝謝您,我自己會打他手機的。”
“好。”
第二部分 第六章《車禍》(2)
沒有找到唐朝,我只得怏怏離去。
回家跟奶奶說要去麗江旅遊。她顯得很開心,說我早就該出去散散心,還吵著要幫我準備行李。當她看到簡單的行李箱時皺了眉問我要去多久,怎麼只帶了這麼少的行李。我強堆起笑臉對她撒嬌說太重了拿不動。她非常寵愛地抱了抱我說一路順風,還要我玩得盡興。因為我堅持不讓她送,所以在小區門口我就讓她先回去了。
在飛機上,眼前還晃著她蹣跚的背影。我是個敏感的人,在飛機上的三小時裡,滿腦子想的幾乎都是如果我死了。他們——所有的至交好友,這些親人們會不會為我落淚?在心裡一一數過他們的名字。心下暗自惶然。
剛到昆明我就轉車去了大理。雲南景色怡人,不論是昆明還是大理,都分外的秀麗。大理更是我一直嚮往的地方,那巴掌大的地方,曾是一個國度。有多少相關的歷史給它添了無法著墨描繪的風情韻致。可是如今我來了,卻無心欣賞,每一種顏彩,每一個人,在我眼裡都幻化成了悲愴的黑白。
等我從大理趕到麗江已是夜暮時分。打蔚彬的手機,已是關機狀態。還好我雖然悲傷,卻還算清醒,把電話打到蔚彬的攝影樓,知道他住在樺溪文菀。有個熱心的麗江女孩帶我去那裡,九轉百回,高跟鞋叩在小道的青石板上“得得”作響,異常動聽。那個年約十六歲的麗江女孩用生硬的普通話滿臉羞澀地對我說:“姐姐,你的鞋子很漂亮,像水晶鞋。我媽媽說要等到20歲以後才能穿。”
面對那張淳樸的臉,我無法再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強扯出一個笑臉:“是的,你媽媽是對的!你還太小。”
她還問我一些關於大城市裡的問題。我的思緒再無法聚中,只是“啊,嗯,哦”的應和。不一會她也感覺出我的魂不守舍,也跟著緘默起來。
等到了樺溪文菀的時候,我從皮夾裡抽出一張50元遞給她,她漲紅著臉說不要。最後因為我的堅持她終於收下,走時她拉說我的手說:“姐姐,你是個好人!觀音菩薩會保佑你的。”
酒店的服務生帶我去了蔚彬的房間。他坐在一堆的酒瓶裡睡著了,面色慘白,隱隱還掛著淚痕。我蹬下身,輕輕地拍他的臉:“蔚彬,醒醒,姐姐來了。蔚彬,醒醒。”
過了許久他才睜開眼,看清是我後,一把摟住我脖子哭了起來:“姐,小影,小影,你終於來了。”
他這一哭,我忍了一天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滾出眼眶,哽咽著安慰他:“是的,我來了!姐姐來了!不哭了好嗎?帶我去看看小賈?”
我去衛生間裡把毛巾打溼了給他擦臉。再從行禮箱裡幫他拿出一套乾淨的衣服,選衣服時我刻意挑了一套黑色的。去前臺問服務員要了醒酒藥,還幫他開了機。剛一開機就有電話打進來,我見蔚彬還在衛生間裡換衣服我就接了電話:“喂。”
“我們家茵茵在哪個醫院?”那邊是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從那悲憤的聲調裡我猜出應該是小賈的家人。
“呃”我還沒反應過來,蔚彬已經從衛生間裡穿好衣服出來,把手機遞給他。
“在麗江地區醫院。我馬上會過來。”蔚彬掛了電話就拉著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