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
就在斯米爾諾夫回國兩個星期之後,曾在法國工作過的內務部人員格羅卓夫斯基夫婦回到了巴黎。妻子悄悄告訴其他幹部的家屬,在離開莫斯科前夕,她曾前往斯米爾諾夫住的“莫斯科賓館”,打算同他告別。她來到他家門前,正想敲門,房門突然大開,只見兩名持槍便衣押著斯米爾諾夫走了出來。她沒敢停留半步,趕緊走掉了。
不久,曾與斯米爾諾夫的妻子同車回莫斯科的蘇聯外交信使返回了巴黎。他們證實了斯米爾諾夫被捕的訊息:列車在莫斯科的白俄羅斯車站剛剛停穩,包廂裡就出現了一名內務部的便衣,他請斯米爾諾娃跟他走。
“我丈夫在哪裡?”她很驚奇,因為站臺上沒有她的丈夫。
“他在汽車裡等您呢,”便衣回答。
她只好滿腹疑惑地跟他下了車。走出車站後,他們來到一輛破舊的敞蓬嘎斯車前面。便衣推她上車,可是車裡並不見斯米爾諾夫。可憐的女人頓時昏倒在地。一直跟在旁邊的信使趕緊上前,幫助那便衣把斯米爾諾娃扶進汽車。打那以後,就再也聽不到她的訊息了。
葉若夫見斯米爾諾夫被逮捕的訊息已經傳到了巴黎,便趕緊發出通報,宣佈斯米爾諾夫是法國和波蘭的雙料間諜。說他是法國間諜,是因為他在法國工作過;定他為波蘭特務,則是由於他出生在波蘭。
在巴黎的內務部工作人員根本不相信葉若夫的鬼話,他們深信自己的頂頭上司對蘇維埃祖國是絕對忠誠的。退一萬步說,假如他真是法國反間諜機關的特務,那就意味著他所掌握的全部機密,包括駐法國情報站同莫斯科聯絡用的密碼,對法國人來講已不再成其為秘密。因此,如果葉若夫真的認為斯米爾諾夫是雙料間諜,那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應該是立即變換密碼,中斷同斯米爾諾夫在法期間向蘇聯提供法國機密的秘密情報員的全部聯絡。但葉若夫並沒這麼幹,情報站繼續使用著原來的密碼,繼續從過去的情報員手中獲取情報。
一九三七年夏季,約有四十名在國外的契卡人員接到了莫斯科的召回令,其理由是多種多樣的。除了五個拒絕回國並堅持留在國外的人以外,其他人全部落入了葉若夫的陷阱。在拒絕回國的人中,我知道的有四人:伊格納季·萊斯——一位潛伏極深的偵察員、瓦爾特·克里維茨基——內務部駐荷蘭情報站站長,另外兩名特工人員,我只知道他們化名為保羅和布魯諾。
最早識破圈套的是伊格納季·萊斯。一九三七年七月中旬,他給蘇聯駐法國大使館寄去一封致蘇共中央的信,宣告自己同斯大林的反革命路線決裂,並決定“迴歸自由”。從這封信中可以得出結論,他所謂的迴歸自由,是指“回到列寧主義、列寧的學說和事業上去”。
萊斯與內務部和黨決裂,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可能導致其他駐外人員仿效的先例。那樣一來,內務部的罪行和克里姆林宮的秘密就會接二連三地暴露出去。
斯大林得知萊斯“叛逃”的訊息後,立即下令追殺叛徒及其妻子和子女。他要殺一儆百,警告一切企圖不回國的駐外人員。
特別行動局的行動小組立即從莫斯科出發,來到萊斯藏身的瑞士。葉諾夫的這些刺客很快就收買了一個名叫格爾特魯達·希爾德巴赫的女人。這個人本是萊斯一家非常信賴的朋友,但她卻把“叛徒”的行蹤出賣給了葉若夫的刺客。九月四日凌晨,萊斯的屍體出現在洛桑市郊外的公路上,屍身上佈滿彈洞。
幾名刺客帶著格爾特魯達·希爾德巴赫愴惶出逃,卻把行李留在了旅店裡。瑞士警察在希爾德巴赫的行李中找到一盒下了劇毒的巧克力糖。顯然,這糖是為萊斯的孩子準備的。希爾德巴赫之所以沒用這些糖去款待那些非常愛她的孩子,大概是時間來不及了,當然,也可能是良心受到了責備。
對伊格納季·萊斯的暗殺來得相當快,使他沒來得及向外界揭露斯大林的罪行,儘管他非常想這麼做。
萊斯雖然被消滅了,但不到兩個月,又有一名內務部駐外情報站站長宣佈與蘇聯決裂。這就是瓦爾特·克里維茨基,一九三五年以前,他曾在紅軍偵察局工作過。他拋棄自己在海牙的職位,帶著妻子和年幼的兒子來到了巴黎。
葉諾夫火速派了一個行動小組趕往巴黎。如果不是法國政府採取了果斷的行動——派武裝警察將他保護起來,並向克里姆林宮提出了強硬的警告——克里維茨基連一個月都活不過去。法國外交部召見了蘇聯臨時代辦吉爾什菲爾德,要他轉告蘇聯政府:法國公眾對剛剛發生的綁架原沙俄將軍米勒的事件感到無比震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