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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滿了成千上萬條死魚和被震昏了的魚。保克爾的人正從船上或岸上觀察著水面,耐心地尋找著他們所需要的那種魚。

村民們提出了抗議,並要求掠奪者趁早趕緊離開。但契卡人員們對此不予理睬,繼續用手榴彈炸魚。為了捍衛自己的財產,村民們朝著沿湖岸散開的不速之客撲了過去。有的人則奔回村裡,拿來了草叉和獵槍。不過,事情還沒有發展到相互射擊的地步。經過一場短暫的衝突之後,契卡人員們灰溜溜地回去了。在衝突中,村民一方“參戰”的主要是婦女。

衛士們回到別墅時,一個個看上去狼狽不堪:有的臉被抓破了,有的眼睛浮腫,還有的手脫了臼。可筐裡裝的卻全是一條條斯大林感興趣的那種魚

斯大林得知了這件事的經過,立即命令喬治亞的“機關”將這個村裡除了小孩和年老體弱的老人以外的居民全部逮捕,並以“反政府叛亂”罪發配到哈薩克。

“我們要讓他們看看,這個湖泊究竟是屬於誰?”這位“人民的父親”幸災樂禍地說道。

保克爾沒有參加莫斯科審判的準備工作,保衛斯大林和其他政治局委員的工作更為重要。但大概是認為參加審判工作的內務部工作人員都會榮獲勳章,保克爾也決心插一手,也為自己撈上一塊。他自告奮勇地逮捕了幾個原反對派成員。

一九三七年夏天,大部份內務部領導已經被捕,這時,我在巴黎一爿咖啡館裡偶然遇見了外事局的一個秘密間諜。這也是個出身匈牙利的人,同保克爾是老朋友。我以為他剛從莫斯科來,由於想了解一下有關國內肅反運動的最新訊息,就走過去坐到了他的桌旁。

“保克爾的情況如何,一切正常嗎?”我開玩笑地問道,儘管我絕不相信逮捕浪潮會觸及保克爾。

“您怎麼可以開這種玩笑?”匈牙利人打心眼裡感到委屈和憤怒。“保克爾對於斯大林來說,比您想象的更為重要。斯大林對他比朋友還親比兄弟還親!”

順便談談,這使匈牙利人還給我講了這樣一件事。一九三六年十二月二十日,為紀念肅反委員會——國家政治保安總局——內務人民委員部的設立,斯大林為這一部門的領導人舉辦了一個小型宴會。被邀請赴宴的有:葉若夫,弗裡諾夫斯基,保克爾和其他幾位契卡人員。當出席者都差不多喝醉了時,保克爾為斯大林做了個即興表演。他叫兩位同事扮作獄中看守,挾著他,而他自己則扮演被押往地下室執行槍決的季諾維也夫。絕望的“季諾維也夫”吊著兩名“看守”的肩膀,兩腿拖在地上,嘴中大聲哀嚎,眼光裡充滿恐懼。到了屋子中間,“季諾維也夫”跪在地兒死死抱住一個“看守”的靴子,驚恐萬分地呼叫起來:“請看在上帝的面上吧,同志們請叫叫約瑟夫·維薩里奧諾維奇!”

斯大林觀看著這場表演,哈哈大笑。客人們見他很喜歡這出戏,便爭先恐後地要求保克爾再來一遍。保克爾照辦了。這一次,斯大林簡直笑瘋了,捧著肚子,彎著腰。保克爾又為自己的表演增加了一段新情節:他沒再跪下去,而是直挺挺地站著,向著天花板伸出雙手,高聲呼喊:“請聽我說呀,猶太,我們的上帝是同一個上帝呀!”斯大林實在支援不住了,他笑得岔了氣,不得不向保克爾打手勢,叫他停止表演。

一九三七年七月,我們在國外聽到傳聞,說是保克爾好象被解除了斯大林衛隊長的職務。年底,我又打聽到,克里姆林宮衛隊的頭頭們全換了。當時我還認為,斯大林會放過保克爾的;要知道,保克爾不僅與他脾胃相投,而且還卓有成效地保衛了他整整十五年的生命。然而,就連對這個人,斯大林也沒表現出一點人性。一九三八年三月,在第三次莫甲審判中,亞果達在自己的交待中說,保克爾是名德國間諜。聽見這話我就明白了:保克爾已經不在人間。

後記

從本書的引言中可以看出,作者覺得自己也完全應該受到譴責。他脫離斯大林政權僅僅是在一九三八年,即斯大林的血腥清洗已經達到頂點之時。作為曾捲入斯大林秘密政治的奧爾洛夫來講,能同過去的惡行劃清界限,畢竟不是一件壞事然而,如果不是斯大林和葉若夫的屠刀已直接威脅到他的生命,他顯然還將繼續為那個政權賣命,儘管他已意識到這個政權正在犯罪。從這一點上講,奧爾洛夫(也包括巴爾明、拉斯科爾尼科夫和克里維茨基)與象維克多·克拉夫琴科等斯大林的敵人相比,就不那麼光彩了,因為後者脫離斯大林政權,並非迫於生命的危險。

然而,我們難道能以膽怯和延宕而指責奧爾洛夫嗎?不,我們現在能掌握如此珍貴的有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