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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什麼蘇聯政府對工人的剝削比資本家還厲害。告密者很可能就是奧利別爾格。特別委員會對弗裡德曼做了個缺席判決、因進行反革命宣傳,判處弗裡德曼在索洛維茨集中營服刑十年。

一九三六年到了。內務部的頭頭們在為即將開始的審判“託一季聯合總部”案件挑候選人時,注意到了弗裡德曼是奧利別爾格的朋友並與後者一同來到蘇聯這一事實,便產生了把弗裡德曼說成是托洛茨基親自派到蘇聯來的恐怖分子的想法。另外,把弗裡德曼塞進“聯合總部”還有一個重實原因,即他已身陷囹圄。還有十年的刑期。所以內務部認為,完全處於“機關”控制之下的弗裡德曼為了減刑,一定會同意在審判鬧劇裡扮演指定給他的角色。弗裡德曼從索洛維茨被提到莫斯科後,就被送到內務部,由外事局副局長鮑里斯·別爾曼“加工”。

出人意表的是,索洛維茨集中營的生活非但沒有令弗裡德曼屈服,反而把他鍛鍊得更堅強。他斷然拒絕扮演反革命和恐怖分子的角色。威脅對他不起任何作用,許諾他又不相信。弗裡德曼對別爾曼說,他已經糊塗過一次,相信了內務部審訊員的許諾:害得自己現在不得不付出十年監禁的代價。

據弗裡德曼本人講。事情是這樣的:一九三五年他被捕之後,內務部偵訊員波列斯拉夫一盧特科夫斯基告訴他,如果他拒絕認罪。他就會被髮配到集中營,如果他認罪並存心悔過;就會被當作不受歡迎的外國人驅逐出蘇聯。盧特科夫斯基裝出一副同情弗裡德曼的樣子,以“共產黨員對共產黨員”的態度規勸他在供詞上簽字,然後作為被驅逐者回到立陶宛去。可事實上,他卻揹著十年徒刑進了索洛維茨集中營。

在索洛維獲集中營裡,弗裡德曼經常看到大批大批與他本人一樣的無事者被送進來。從他們的談話中,他了解到一些內務部偵訊人員所慣用的方法和手段。

因此,現在站在別爾曼面前的他。已不是一個天真的小毛頭,而是一個見慣世面的強硬對手。他因自己的痛苦教訓和索洛維茨集中營裡其他同志的經驗而變得聰明多了。他象一個挑戰者,因答問題時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為了摧殘他的意志,別爾曼命令一個審訊小組對他進行晝夜不停的審訊。這組人把全部手段都使了出來,許諾、威脅、心理壓迫、精神摧殘。然而,弗裡德曼被送回別爾曼時,仍很過去一樣,堅決不屈服。別爾曼試圖卻用人所固有的求生欲,但仍沒成功。久而久之,他們之間的關係緊張到幾乎要打作一團的地步。有一次,這種衝突又出現了。弗裡德曼衝著別爾曼的面孔吼道:

“您只會濫抓無辜,強迫他們承認自己是蓋世太保的特務。您幹嗎不去抓真正的蓋世太保持務呢?您沒那個本事,您不知道怎樣才抓得住他們!”

弗裡德曼把最後一句話說得特別清楚,“您不知道怎樣才抓得住他們!”同時,他嘲弄地把食指伸到別爾曼面前晃來晃去。別爾曼認定,弗裡德曼這是存心要找他打架,所以從那以後,他就盡最避免單獨對他進行審訊。

有一次,別爾曼當著我的面又講了他與弗裡德曼的另一次衝突。別爾曼通常是不罵人的,但在這次衝突中、他竟然把所記得的罵人話統統發洩到了受審人身上。可是弗裡德曼卻藐視地將他從頭打量到腳,諧謔地說道。“可憐的知識分子。你連罵人都還不會,聽著,學學吧!”說罷,弗裡德曼就狠狠地罵開了。他罵得那樣大聲,那樣下流,在莫斯科根本就別想聽到。這些罵人活,他早在索洛維茨聽慣了,學會了。那裡的囚犯們經常都是把自己的痛苦和絕望發洩在這種罵聲之中。

弗裡德曼的傑傲不馴,很快就在偵訊人員和內務部頭頭們中間傳開了。這些人開始經常光顧別爾曼的審訊室,目的就是為了見識一下這個受審人。外事局那些從沒機會逮捕別人卻又時常擔心自己在國外被別人逮捕的工作人員,對弗裡德曼特別感興趣。弗裡德曼被帶去受審時,常要先在別爾曼的秘書室裡等幾分鐘,那些看熱鬧的人就利用這幾分鐘找他交談,用外國煙招待他。弗裡德曼同他們談話時,口氣很溫和,甚至近乎友好。

別爾曼和弗裡德曼之間雖然帶有衝突,並經常相互侮辱,但到後來他倆的關係卻突然緩和了下來。弗裡德曼的膽量和那無可指責的誠實、堅強的性格,在別爾曼心中引起了一種近乎讚歎的崇敬感。當其他高階工作人員談到特別難治服的被告時,別爾曼就要傲慢地吐一句:“那算啥!他們全加一塊,也當不了我的佐羅赫的小指頭!”說著,他還要舉出一些具體的例子。

別爾曼絕不是那種冷酷無情的刑訊員。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