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派了一個行動小組到高爾基市去。小組負責人是內務部行動局副局長沃洛維奇。任務是搜查師範學院的化學和物理實驗室,找到能證實這一設想的物證。亞果達認為,在大學的實驗室器,定有某些用於科研的爆炸性物質。只要他們,發現那種物質,偵訊人員就馬上強迫涅利多夫及其同事在受審時供認所找到的炸藥是託派分子的,而且是用來製造炸彈以。
沃洛維奇的行動小組在高爾基市住了六、七天。好賣弄本事的沃洛維奇回來後,就把各局局長和副局長請到莫爾恰諾夫的辦公室。訴他講此行所得到的驚人收穫。
沃洛維奇首先出示在搜查高爾基市師範學院的實驗室時所沒收的炸彈。他將半打直徑大約三英寸的空心鐵球放到了上。鐵球已經生鏽,很不起眼。
沃洛維奇臉上掛著狡黠的冷笑,說這是託派分子暗藏的炸彈殼。接著,他又大聲朗讀了幾份他在高爾基市炮製的官方證明。其中一份證明足以證實這些炸彈外殼埋在師範學院物理實驗室內的沙子裡,搜查時才發現,而實驗室的裝置清單中沒有註明有這些空心鐵球。沃洛索奇的目的很明確:他要證明,鐵球不屬實驗室所有,而是恐怖分子將這些空心鐵球帶入學院藏起來,是為了以後製造炸彈之用。
沃洛維奇還恬不如恥地誇耀說“有個實驗員還說什麼這些彈殼屬於實驗室,是以前做物理試驗時用過的。我馬上抓住他問:‘是真的嗎!看來。您對這些彈殼還有所瞭解羅?再給我仔細看看,然後告訴我。是不是原來那些!’小夥子嚇得直髮抖,趕緊說他認錯了,他是第一次看見這些彈殼”。
沃洛維奇還讀了一份由當地駐軍某專家作的正式鑑定。結論肯定了這些鐵球的炸彈外殼,一旦裝上炸藥,就具有“巨大的殺傷力”。莫爾恰諾夫及其助手們喜形於色,紛紛讚揚沃洛維奇能如此巧妙地將分明是屬於物理實驗室裝置的無害的金屬球變成了可怕的“炸彈殼”。沃洛維奇也覺得自己成了英雄。他在會上宣讀的證明,的確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鐵球本身卻毫無價值,任何人只要瞟上一眼,馬上就會明白沃洛維奇是個大騙子。
邊防部隊司令員弗裡諾夫斯基從桌上拿起一個鐵球,仔細端詳了一陣,臉上露出輕蔑的譏笑,對沃洛維奇說道:
“如果您需要炸彈殼,您可以來找我嘛。我可以給您一些真貨。我那裡什麼樣的手榴彈都有,德國的、英國的、日本的。只要您想要,而您搞來的這些玩藝兒,根本不能用去做炸彈。任何一個稍微懂行的人。都會對您說出與我同樣的話。”
這出戏演完後,那些熱衷於“炸彈說法”的人,馬上就失去了熱情。而且,那個按計劃將扮演炸彈製造者角色的涅利多夫,也一再拒絕在假供訴上簽字。不過,審判的組織者們一時還難以徹底摒棄這個設想。在高爾基市師範學院進行的搜查報告,以及沃洛維奇帶回來的其他材料。都一併歸入了案卷。據我的記憶,國家公訴人在法庭上並沒出示過這些金屬球,也沒要求法官們提起有關炸彈的說法。
第六章 佐羅赫·弗裡德曼一青史無名的英雄
在被瓦連京·奧利別爾格誣陷的人中,有一個他在立陶宛時就已結識了的老朋友——佐羅赫·弗裡德曼,他沒有同其他被告一塊被送上被告席,也沒有作為證人出庭、在第一次莫斯科審判的正式速記記錄中、提到他的地方只有以下幾筆:
維辛斯基:關於弗裡德曼您知這些什麼?
奧利別爾格。弗裡德曼是一個被派往蘇聯的柏林託派組織的成員。
維辛斯基。您知道他與德國警察局有聯絡嗎?
奧利別爾格:我聽說過。
僅僅透過這幾句好象順口說出的話,當然沒人能瞭解這個勇敢而誠實的人所遭受的悲慘命運。儘管刑訊機關對他施加的壓力大得令人難以置信,但他仍不願喪失做人的尊嚴,拒絕用討好迫害者為代價來換取自己的生命。
一九三六年,佐羅赫·弗裡德曼二十九歲。他個子很高,是個出生在小城鎮的典型的猶太青年。火紅色的頭髮,淡藍色的眼睛。他虔誠地信仰馬克思列寧主義學說,少年時代就投入了革命運動,後來又加入了立陶宛共產黨,但過了不久,他就被迫逃往德國,以躲避警察的追捕。在德國,弗裡德曼又加入了德國共產黨。希特勒上臺後,他不得不離開德國,並與許多其他國家的共產黨員一樣,“幸運地”在蘇聯找到了避難所。一九三三年三月,他與奧利別爾格同車到了莫斯科。
一九三五年,佐羅赫·弗裡德曼突然被捕。指控他的罪名是他在一次私下談話中發牢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