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狗場坐落在村子以西一片水窪地旁,距村民密集居住區兩公里左右,三面水泥高牆,北面挨著一條河溝蓋起一排紅磚房。從正面大鐵門的縫隙中,能看到圍著幾間紅磚房裝有鐵絲柵欄,裡面圈了十幾條大狼狗。
村主任介紹,養狗場開了已有三四年的光景,地方是租村裡的,房子和院牆是黃氏兄弟倆後來自己蓋的,據說生意還不錯。
村主任使勁拍了拍大鐵門,扯著嗓子衝院裡喊了兩聲。不多時,從一間偏房中走出一個睡眼惺忪的光頭中年人,他一邊應著村主任的聲音開啟大鐵門,一邊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杜英雄。
“這位是黃家兄弟的老大黃炳成。”村主任指著光頭中年人介紹,接著又指向杜英雄,“這位是上面來調查失蹤案的警官。”
“幸會,幸會,不知道我有什麼能幫上您的?”黃炳成顯然也聽說了失蹤案,與杜英雄握手客套道。
“這場裡就你和你兄弟兩人嗎?”杜英雄問。
“對,就我們兩人。”黃炳成搓著手解釋,“我兄弟不在,去城裡見客戶了。”
“你們這兒都養些什麼狗?”杜英雄接著問。
“大多是狼狗,什麼德牧、黑背、狼青啥的都有,不過主要還是本地的狼青狗。”黃炳成指著鐵絲柵欄中一條毛色又黑又亮、個子高大、體態健碩的狼狗,說,“喏,就是那種,是由德國牧羊犬和本地的雜狼狗交配出的品種。”
杜英雄順著黃炳成的手指,仔細打量了一番,覺得那條所謂的本地狼青狗,跟那晚追他的大狼狗外貌姿態極其相像。杜英雄指了指,問道:“你這狗前天晚上跑出去沒有?”
“沒有,絕對沒有!”黃炳成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斬釘截鐵地說道,“你們也看到了,我們有鐵柵欄,還有這大鐵門,圍牆也足有兩人高,是不可能有狗偷跑出去的。”
杜英雄走進院中,猶疑著,又向前走了幾步,靠近鐵柵欄,仔仔細細觀察了一遍,接著又轉頭盯向黃炳成,卻見他光光的腦袋上已經冒出了一排汗珠,不禁冷笑道:“招了吧,是就是,我也沒別的意思,你這狗前晚跑出去,差點咬到我,我來就是提醒你,注意把狗看好了,下回別再讓它跑出來,以免咬傷人!”
見杜英雄沒有難為人的架勢,黃炳成使勁吸了吸鼻子,大大鬆了口氣,擺出誠惶誠恐的樣子,說:“真真真是抱歉,前晚確實疏忽了,鐵柵欄忘關了,有幾隻狗就偷跑出去了,還好它們能自己回來把您咬得嚴重嗎?要不這樣,我賠您醫藥費,再給您補償一些營養費怎麼樣?”
“不用了,你拿我當什麼人了,既然你大方承認了,我也沒啥好說的,先這樣吧!”杜英雄大度地揮揮手,轉身準備離開。
“那您慢走,有事您儘管吩咐!”黃炳成一邊相送,一邊客氣地應承道。
韓印加快腳步來到村委會門前的小廣場,其實說是廣場,裡面啥休閒設施都沒有,只有幾棵年數已久的老槐樹。一些上了年紀幹不動農活的村民,拿著馬紮三三兩兩聚集在樹下的陰涼地,打著撲克,下著象棋,也有圍在一起閒聊天的。
正值八月,雖說只是上午,太陽已火辣辣的,韓印裝作乘涼隨意坐到一棵老槐樹下,樹蔭下涼爽宜人,好不愜意,他竟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在這幾個小時裡,韓印看到,與剛剛的對話不同,於明遠舉止言談,顯得有禮有節,客套有加。他下棋的風度很好,從不悔棋,也不跟人爭執,甚至對手耍賴也是一笑了之;和村民們一起玩撲克牌時,也表現得很是謙讓,有時還會打完一局後起身,讓給晚來的牌友玩。
此種情景,在別人眼裡恐怕無法體會其背後所對映的心理,但韓印不同,他分明看到了骨子裡的於明遠。正當他覺得收穫滿滿可以離開之時,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接聽,裡面傳出顧菲菲低沉的聲音:“你在哪兒,快來派出所一趟,有‘失蹤者’出現了!”
第四章 黑窯奴役
是的!失蹤者中年齡最小的12歲男童突然現身了,不是一具屍體,而是一個大活人。
這一天情況略有改觀,特設的舉報專線電話開始零星響起,也有幾個村民趕到派出所提供線索。他們基本都是失蹤者家屬,舉報嫌疑人時呈現出很大的分歧,各有各的懷疑物件,沒有兩家人或者兩家以上懷疑同一個物件的,這說明主觀性太強,所以要特別謹慎地對待。也許是因為經歷了早先的忽視和敷衍,家屬們大都不願輕易離開派出所,好像商量好了要監督警方辦案似的。顧菲菲能理解家屬們尋找親人的急切心情,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