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側寫和相關舉報電話傳達到村民中間,可出乎意料的是,村民們似乎都比較消極。當然也許他們心目中確實沒有懷疑人選,也有可能是不想得罪鄉親,反正,一個下午,沒有舉報電話,更沒人主動前來提供線索。
與之相比,在以往的辦案中,若是警方有此行動,亂七八糟的電話那是絡繹不絕,雖然面對的情況比較複雜,可是終歸讓警方懷有一絲希望。眼下這種情況讓專案組感到十分鬱悶,不過支援小組方面比較冷靜,提醒專案組只是剛剛開始而已,要多點耐心,線索不在於多,有些時候哪怕只有一條,也足夠指引到兇手身上
村主任帶韓印和杜英雄去找於明遠,路上問起於明遠的情況,村主任說:“他是本村人,今年應該將近60歲了,父母早亡,前年哥哥也去世了,在村裡嫂子算是他唯一的親人,但關係不好,從不走動。這也不能怪他嫂子,於明遠這人性格比較怪,而且早年殺過人判過刑,平時和村裡人也很少交往。他父母過世後留下一個老房子,自他出獄住進去後,幾乎沒人再進去過。不過他在村裡也從不招惹是非,總體來說還算本分,多數時間都在田裡幹農活。這幾年他倒是比較悠閒,因為修路鎮裡徵了他一部分田地,他每天基本就是上午幹半天農活,下午在村委會門前的小廣場上,和一些村民打打撲克、下下象棋什麼的。”
沒多久,三人便來到於明遠家門前,相比較周圍的鄰居紛紛蓋起的新房,於明遠家便只能用破敗不堪來形容了。灰白色土磚壘砌的院牆,眼瞅著就要塌了。不過院牆很高,從外面看不到院內的樣子,兩扇破舊的木門,木頭已經開始腐爛,感覺推一把就能掉一地木渣似的。
村主任叫了一陣門,惹得院內狂犬亂叫,但一直沒人應門。以為於明遠未在家,三人正要離開,木門卻吱的一聲,敞開一條縫,隨即於明遠帶著花白鬍須的清瘦面龐,陰森地由門縫中探出來,韓印心裡不由生出幾分寒意。
村主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老於啊,開開門,上頭來的警官有話要問你。”
於明遠緩緩將木門開啟,迅速從裡面走出來,隨即返身帶上木門,木訥地道:“咋了?”
“我們想看看您的狗。”韓印笑笑,客氣地說道。
“為啥?”於明遠又是簡單地只吐出兩個字。
“呃,老於啊,人家上頭來的警官說看看,你就給看看唄,這有啥嘛。”村主任見於明遠當著外人的面一副生硬的樣子,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便搶著催促說。
見村主任急赤白臉地發話了,於明遠微微怔了一下,回手輕推了下門,門便稍微敞開一條縫,淡然道:“看吧!”
從門縫中,韓印和杜英雄看到,院子中間一個葡萄架下拴著一條大狼狗,正在汪汪地狂叫。杜英雄仔細打量了一會兒,撇著嘴衝韓印微微搖頭:“不是,這條爪子上有黃毛,我那天晚上看到的狗,全身純黑油亮,沒有一點雜色。”
聽罷,韓印轉頭,衝於明遠說:“不好意思,打擾了!”
“你看,給警官看一下不就完了嗎?多簡單的事!”村主任帶著一點怨氣,擺出領導的姿態。
於明遠沒接茬兒,只是從兜裡掏出一把鐵鎖將院門鎖上,然後淡漠地說:“沒事了吧,那我打撲克去了!”隨後,在三人的注視下,旁若無人地慢悠悠走了。
“別理他,就那怪脾氣。”村主任笑著,一臉尷尬,然後像突然想起什麼,說,“對了,不是老於的狗,說不定是養狗場的。”
“村裡還有一個養狗場?”杜英雄問。
“是啊,是城裡人開的,老闆是兩兄弟,姓黃。”村長輕拍了下前額,說,“我剛剛忘了這茬,那狗場的狗時常偷跑出來,有一陣子把村裡的雞都吃光了!”
“那咱去一趟?”杜英雄衝正在發怔的韓印說。
“他有汽車嗎?”韓印望著於明遠乾瘦的背影,衝村主任問。
“哪有啊!他買不起!”村主任不屑道。
單獨居住;與村民交往不暢;家中鮮有人光顧;尤其剛剛來時他注意到,於明遠家距案發地點很近;再加之其有過犯罪前科,於明遠的背景資訊均在側寫範圍內,只可惜缺少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他沒有車,上午9點到11點之間,如果沒有一輛車,是根本無法將受害者悄無聲息帶離第一作案現場的。
韓印駐足遠望,凝神片刻,他頭也未回,揚揚手,說:“英雄,你跟村主任去趟狗場。”說罷,便抬步,衝於明遠前行的方向跟了過去。
在村主任的帶領下,杜英雄來到養狗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