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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做些法事不提。

回駕返京的途中,嘉慶帝接到京城遞來的快報,不禁悲從中來,一代賢相戴衢亨歸西了。即命車駕停宿行宮一夜。是夜,嘉慶帝悶悶不樂,獨步行宮之內好長一段時間不能入睡。他遙想當年這位年輕人以其儒雅的風度、幹練的才華、踏實的作風從一大批地方官中脫穎而出,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心腹臣子,啼噓嘆息不止。當下便寫了一道諭旨,厚葬戴衢亨,並命車駕直趨戴府,親自弔唁芸芸。

董誥進見後,道:“皇上,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世間必無不死之人。皇上不必過於悲傷,以損傷龍體。”說罷也有縱橫的老淚從臉上緩緩流過。

嘉慶帝悲咽道:“不是朕想不開這一人生關節,實在是憐其忠君,哀其早逝啊。”看著臉望著書案上的寫就的聖諭,道:“董誥,你明日一早,騎馬快行,先代朕微祭薄灑告慰英靈,朕要大大旌表戴衢亨,使活著的人感到有學習的榜樣。朕不止一次說過,在朕的文武百官中,惟有戴衢亨辦事略約讓朕放心,實在是人才難得啊。”說著竟兀自哭泣起來。嘉慶帝以袖掩面道。“朕這兩年之所以稍感寬慰,能四下裡走走看看,無不是因朝中有戴衢亨在而已。可惜,可惜,朕封他的體仁閣大學士時,有些晚了。”

董誥道:“皇上如此器重一位漢大臣,讓臣感動不已。皇上,古有言日‘人生自古誰無死’,戴衢亨獨自享用‘留取丹青照汗青’了。皇上早些安歇吧。”嘉慶帝點點頭,“你去吧!”

風光如水,瀉於地面,嘉慶帝站在蕩月的光裡,心中甚是淒涼。對於他來說,失去了一位賢相,有如剜去心頭肉一般,不禁默默祈禱上天啊,朕有何錯,竟連連奪朕的臣子。他想得很多,從李長庚到如今,在這短短几年間,竟走了這麼多忠心事君的人,留下的都是平平之輩。再說戴衢亨則完全是自己一手提拔,感情彌篤,他不禁想起,過去的月月夜夜,想起在戴衢亨的奏章中那些溫和適中、建議合體的言辭,想起在早朝時,要麼一言不發,要麼滔滔不絕的謙遜和才華,字字如珠璣,閃耀自己的獨特視角和結晶這些從現在看來,哪一位能夠比呢?

夜露浸溼了嘉慶帝的上衣,望著西墜的月盤,他還是沉思良久。

侍從太監把一件大衣悄悄地給他披上,牽著嘉慶帝的手往回走。嘉慶帝神疑團目,漫無目的朝著寢帳中走,在連嘆幾口氣後,侍從太監把他安睡了。

第二天,天色微明,嘉慶帝用過膳食,一打聽,得知董誥已經出發了。心情稍稍寬慰了些,便上了輿轎,透過轎簾,田野的平疇不似去時的景觀,這正是生長的旺季,平川之上,到處綠油油的,麥子已長了一尺多高,偶有陣風吹過,送來陣陣麥香。嘉慶帝看著看著忽然心中一凜,這裡如此熟悉,猛地想起,這正是與梅薔妹相識的一條路徑,柳葉茂密,有山雀騰飛其間,上下翻翩,啼鳴不止。嘉慶帝對隨侍太監說道:“先前在此一帶有位淨過身的叫林升的那個人可在行宮之中?”“當然在,他遇見了萬歲爺,豈不是他祖宗八輩修來的福分,”隨侍太監答道“那好快去叫來,就說朕要帶他入宮。”嘉慶帝想找個事做了,以排遣心中的鬱悶,畢竟是萬乘之君,豈能為一臣子做兒女悲痛情,不過,在這一點上,嘉慶帝絕沒有演戲的成分。

時辰不大,駐守行宮的林升匆匆趕來,像他這樣的人,沒有特召,哪裡能有資格面見皇上。既然,嘉慶帝事先有過招呼,自然在行宮之中,他急得火燒火烤一般,但三軍神色嚴肅沒有敢大聲喧譁之人,也只得老老實實地幹自己的雜物,透過老鄉打聽,才知道朝中死了重臣,唬得他不再敢為此事聲張。

林升行禮後,嘉慶帝目光憂鬱,低低地說道:“前次之事,多虧有你,朕命你帶幾個侍從,把這個禮盒送去,將梅氏帶來隨行。朕不能對一位萍水相逢的女子失言。”林升喏喏答應。

奉了聖旨,林升就到梅薔妹的家中,哪曉得已是人去屋空,如花美貌的梅薔妹已經不在人間。原來她自那次與嘉慶帝春風偷度後,一日閒著無事正在家中拿著那些金燦燦爪子玩味,他的父親外出歸來,見著這粒粒澄金,唬得不知如何是好,告訴她這是從何處來的,並追問因何而得。梅薔妹自幼溫良、活潑,猛然間聽得這是宮之物,細想當時來人自稱姓黃名帝料想定是當今天子無疑,便胡編幾句搪塞過去。只是言語順官道而行時,撿路上遺物而得。心中卻比重捶敲破鼓一樣,哪裡禁受得起,越想越感到自己紅顏命薄,無福消受這齊天的賜福,一位貧民女子又怎麼能入選深宮呢?再說自己又是漢人,終於在腦海中自己形成了一個死死的結釦,再也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