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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番理論,林星還是認可的,於是語重心長道:“先生所言,句句醒世。做學問就該踏踏實實,刻刻苦苦,而不應該流於形式。縱觀歷史,自南北朝一來,文壇多浮誇之風,這個習慣非常不好。這其中,文人難辭其咎。尤其是宋朝,文人脂粉氣太重,毫無務實之心。朝中君臣共簪花,與妓遊京城,一派**之風;坊間聲色犬馬,鶯歌燕舞,一派享樂之風。現在的文人,讀書只為取仕,幻想朝為牧田郎,暮登天子堂,說什麼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試問懷著這種理想的讀書人,他的境界又能高到哪去呢?”

鍾德聽得大感投機,興致盎然道:“大人所見,與我略同。我正是因為受不了文壇浮誇之風,才辭官退隱,在這邊遠小城,尋找一塊澄淨之地,修身養性,教化鄉鄰,就算是生平一大樂事了。至於為官做宰,卻是再也提不起興趣來了。”

林星聽完這番話,更覺他志存高潔,不願宦海沉淪,同流合汙,心中對他又尊敬了幾分,道:“先生清高孤傲,頗有陶潛遺風,林星佩服。”

陶潛就是陶淵明。

鍾德聽完很是高興,道:“不瞞大人,陶淵明正是我最喜歡的文人。”

座下一眾書生見二人滔滔不絕,縱論古今,針砭時弊,所談之言,無不句句在理,所用之詞,無不字字珠璣,頓時感覺到自己與這兩個文壇巨人之間,存在不可逾越的鴻溝。

韓文心悅誠服道:“誠如大人所言,小生確是抱著朝為牧田郎,暮登天子堂的想法讀書,從未想過什麼經世治國。我曾幻想取仕為官之後,可以光耀門楣,與妓同遊,把酒言歡,殊不知這是多麼墮落的生活。聽完大人教誨後,再回想起過往種種幼稚觀念,小生真是慚愧萬分。”

他的話道出了一眾書生的心聲,眾人慚愧不已,低頭反思。

林星見眾人這般模樣,笑著道:“做官和做學問一樣,也不應該流於形式。好官不一定非得整天一副憂國憂民的苦瓜相,只要上敬君王,下撫黎民即可。文人就該有文人的灑脫,什麼白日放歌,什麼借酒吟詩,什麼賞景寫詩,什麼喝酒鬥詩,都不算放浪形骸,更不算墮落。”

鍾德見一眾弟子謙虛受教,高興道:“大人說得對,風流灑脫也可以是好官。多謝大人幫我教育這幫不成器的學生。”

林星感到時機成熟了,便說出此行的目的,道:“我不過是點化幾句,至於能不能成才,還得看他們自己。我身為韶州通判,眼見書生們窮困潦倒,家徒四壁地做學問,心中很不是滋味。因此下定決心,要為那些取仕無望的書生們安排出路,以免他們落魄一生。”

鍾德聞言一震,不能置通道:“什麼!大人要為落魄書生安排出路?”

作為地方官,為轄區的知識分子解決就業問題,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然而在宋朝這個年代,州官為書生安排出路,卻是前所未有的新鮮事。

面對眾人殷切的目光,林星鄭重地說道:“不錯!安排書生的出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韓非子說過: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一個人如果落魄太久,就會對國家充滿怨氣,造成思想極端,從而走上不歸路。”

鍾德欣喜地拍著桌子道:“好一句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此時,鍾鳳嬌端著一壺沏好的茶水走了出來,遠遠說道:“爹爹,你又激動了。只要你一激動,就會拍桌子。都這把年紀了,也不怕學生們笑話,我看你呀,就是老夫聊發少年狂。”

鍾德老懷開慰,並不在意女兒的揶揄,笑道:“你個丫頭懂什麼。”

鍾鳳嬌看著談興十足的父親,搖搖頭表示無奈,輕輕地將茶杯遞至林星手中。

林星接過茶,只覺芳香怡人,不知是茶韻飄香,還是鍾鳳嬌身上的少女幽香,香氣沁入心鼻,不由心神一蕩,忙收攝心神,道:“好茶!”

鍾鳳嬌開心道:“這是茉莉花茶,雖不是名貴茶葉,卻極講究沏茶之法。這壺茉莉花茶前後共有十八道工序,沏出來之後茶香四溢,味道津美。”

林星淺喝一口,果覺入口甘甜,茶味盈腔,大讚一番道:“想不到鍾姑娘除了容貌秀麗之外,沏茶功夫亦是如此高超,果然是端莊賢惠,溫婉有才。”

鍾德無奈苦笑道:“阿嬌這個丫頭,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精於茶道,就是不愛女紅針織,一點婦道人家的本事也沒有,我這個當爹的還真是頭疼。”

鍾鳳嬌總覺受了數落,扭著身子不依道:“爹爹!”

林星見她這般小女兒情態,又是心馳神矜。

眾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