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報,電報上說他在飛機被擊落後失蹤。收到電報的時候,格雷迪的姊妹貝蒂·哈克貝里當時也在場。“電報送來的時候,只有父親在家,”她說,“當時母親並不在家,她去了教堂,所以父親便給教堂的迪威特·莫勒裡牧師打電話,牧師告訴他說她正在為兒子祈禱。”
格雷迪的母親正在兒子非常需要她的地方。
她正在教堂裡為兒子祈禱。
1945年2月26日(星期一),父島上還有三名飛行員沒有被殺。弗洛伊德·霍爾當時正押在堀江少佐那裡,而話務員吉米·戴伊則正坐在一輛小車裡,車正沿著蜿蜒的山路向夜明山頂進發。
當時日本海軍夜明山無線電臺有兩大任務:一是負責東京和太平洋地區日本駐軍之間的軍事情報的聯絡;二是竊聽美國的軍事情報。當時由於日本的無線電裝置較差,所以在東京根本無法做這兩件事情。而在一片荒無人煙的島嶼上建立一個無線電聯絡站是很有必要的。而此時吉井大尉希望吉米能夠幫助他們破譯截獲的美國情報密碼。
吉井大尉也許還有另外一個動機。在父島上,海軍和陸軍兩個軍種各自履行不同的使命,因此他們之間很少有什麼交往。可在海軍當中吉井大尉卻和陸軍有些聯絡,因為他在陸軍部隊中有個朋友,雖然他的那個朋友是個聲名狼藉的人。
“的場少佐算的上是吉井大尉的一位很要好的朋友,”一位駐紮在夜明山上的海軍軍士說。這位陸軍少佐和海軍大尉之間之所以建立了友誼,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倆都熱衷於在兩軍之間搞些活動:他們都喜歡喝酒,也非常喜歡在陸軍指揮部和夜明山上舉行宴會等。事實上,他們在性格上也有很多相同之處。“吉井大尉根本不把我們常人當人看待,”一位曾經在大尉手下服役計程車兵如是說,“他在幹一件事情時,從不考慮其他的事情,也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他簡直就是個暴徒,是個暴君。”
少佐和大尉兩人在一起喝酒時,大尉接受了少佐的殺戰俘並吃人肝的提議。“當時大尉和其他的一些軍官在飯廳裡吃飯時,我聽到他們談及吃人肉的事情,還聽到他們說吃人肉就好比是吃藥。”大尉的勤務員後來這樣說。
吉米被帶到吉井大尉的辦公室,辦公室坐落在夜明山頂無線電臺附近。吉井大尉只會說日語,因此需要無線電臺的海軍軍士玉村做翻譯,他是當時無線電臺會說英語的幾名士兵之一。
玉村於20年前出生在美國的舊金山,其父親於1906年便離開了日本,後來在格蘭德街經營一家小商店,並且還是當地商人聯合會的主席。造價3500萬美元的金門橋在1937年5月建成通車時,玉村就步行走過了那座橋,但他那年年齡還小,並且後來在美國呆的時間也並不長。
“玉村;你要是在美國讀完大學的話,你身上美國化的東西就太多了。”他記得父親當時這樣對他說。後來母親把他帶回故鄉大阪,在那裡他念完了書,然後便思考一輩子該幹什麼事情。玉村還對我說:“當海軍似乎要比當陸軍安全得多。”
後來,他在海軍的一所通訊學校裡做文職人員。當要被派往海外時,他說自己想繼續做文職人員。“玉村,你難道不知道我們能活著回來的機率有多麼低嗎?”他記得有一位老兵曾這樣對他說,“‘你不會再活著回來的,所以你應該做名海軍軍士,這樣也好為你母親賺些養老金。’所以我後來就做了名海軍軍士。”
玉村於1944年3月抵達了父島,到那時他已經在吉井大尉手下的夜明山無線電臺服役了11個月。“吉井是一名真正的海軍,”玉村說,“我歸他領導,但我當時年紀非常小,小的都可以作他的兒子了。他也把我當兒子看,而我也把他當成父親一樣的人物。”
由海軍軍士玉村給做翻譯,吉井就得以盤問吉米了。“我們得知他來自美國駐附近地區的特遣部隊,”玉村說,“吉米告訴我說他來自“本寧頓”號航空母艦,並說了他們離開珍珠港以及後來離開利西環礁島的日期,最後告訴了我們他的名字和職位:吉米·戴爾,航空兵三等話務員。
玉村記得吉米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他個頭兒很高,膚色白皙,頭髮黃黃的,上衣穿著一件皮夾克,褲子是深藍色的,腳上穿著一雙膠鞋,還帶著一條絲制的白圍巾。
吉井大尉讓玉村把戰俘帶到無線電臺聽截獲的美國情報。“聽完後,向我們彙報你聽到了些什麼情況。”大尉命令道。
可是吉米在當時不可能從中聽出什麼東西。他雖天性愉悅,卻已很長時間沒有高興過了。吉米當時19歲,遠離了家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