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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式存在著,那裡有一位被奉為神明一樣的天皇,還保留著半封建的社會結構。

有一些差異更加瑣碎。比如說,這兩個國家甚至在年份的確定上都不一致。美國人認為日本轟炸珍珠港是在1941年。可日本人卻把那一年稱為昭和十六年。“昭和”指的是裕仁天皇,珍珠港事件是在他統治時期的第十六年爆發的。(即使在今天,日本報紙頭版上的日期也是以當前皇帝的年號表示的。)同樣的,兩國書寫人名的方式也不盡相同。美國的約翰·史密斯在日本就會被寫成史密斯·約翰。

還有其他方面的差異。例如在與人打招呼的時候,美國人總會與對方有眼神交流,並且握手;而日本人則不會看著對方,而是鞠躬。美國人吃飯的時候坐在椅子上,用的餐具是金屬製的;而日本人卻是坐在地板上吃飯,用的是木質的筷子。在美國吃飯時,湯總是第一道端上來;可在日本,湯總是最後上。西方人吃麵食時總會澆上醬汁,可在日本吃麵食卻是蘸著調味料吃。

像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美國人數數兒的時候先是將手握拳,然後邊數邊依次伸出手指頭:“一、二、三”。但日本人在數數的時候卻習慣先伸出五根手指,然後邊數邊將手指收回掌心“一、二、三”。美國人在浴缸裡洗澡。日本人卻覺得泡在漂浮著從身上洗下的髒東西的水裡非常噁心。日本人在浴盆外搓澡,把身體搓乾淨後才會進入浴盆。美國人看書的時候會從書的“前面”開始,每頁上的文字都是從左向右讀,翻頁時是從右向左翻。可在日本,人們讀書是從書的“後面”開始看,讀每頁的文字時是垂直地從上往下讀,而翻頁則是從左往右翻。如此等等。

在20世紀三四十年代,日本國內還沒有什麼美國人。而在美國,除了加州有那麼幾個日本人小團體之外,也幾乎沒有日本人。因此,這兩個國家對對方的瞭解僅是停留在一些諷刺漫畫上的描述,而並非瞭解彼此真正的面貌。在日本人心目中,美國人都是血管裡流著綠色血液還長著綠尾巴的魔鬼。而美國人則認為日本人都戴著厚厚的眼鏡,而且還長著獠牙。在他們真正見到對方之前,已經從文化的層面上開始厭惡並排斥對方了。

厄尼·派爾是一位最受歡迎的二戰記者。每星期他的專欄都被刊登在世界各地700多家報紙上。派爾戰地記者生涯的大部分是在歐洲戰場度過的,但後來在1944年,他轉到了太平洋戰區繼續他的工作。他在文章中以這樣的方式把日本敵人介紹給數以百萬計的讀者:“在歐洲的時候我也見過日本人,當時雖然覺得他們既討厭又恐怖,但依然還把他們當作人來看待。可當我來到這裡時,我很快發現這些日本人簡直就不是人,他們就像蟑螂和老鼠般惹人討厭。”他第一次看到日本戰犯時對讀者說:“他們在那兒摔跤,大笑,說起話來和正常人一樣。但我還是覺得噁心——看了他們的樣子後,我就特別想去洗腦。”

日野蘆平就是日本的厄尼·派爾。他認為美國人來自“那個自負的國家,他們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還曾試圖非法侵略我們日本”。他這樣描述巴丹半島的美國戰俘:“我覺得我看到的就像是從一個國家下水道里流出的汙水。這個國家出身下流,它的國民已經不配被稱作為人了。日本兵看起來帥極了,我為自己是個日本人感到無比驕傲。”

日本人認為他們的人種“純正”,沒有外來移民的攪和,不像美國人的種族那麼繁雜,他們為自己的血統深感自豪。就連教室裡的宣傳畫上都在鼓動學生們去“殺死美國狗雜種”。一本很受歡迎的日本雜誌上這樣說道:“他們的呼吸和身體上都散發出畜生的味道美國佬的野心是想征服全世界。”這些“野蠻的、粗俗的美國人就像是披著人皮的魔鬼”。

“我們不知道美國到底是怎麼來的。美國人到底是什麼種族的。他們算是什麼東西,”

木山輝山說道。他後來成了一名神道教祭司。“我們只是知道‘這幫混蛋’的另一種說法——美英魔鬼。我們把他們看作是低等動物。這些詞語在日本廣為流傳。”

“當你看到剛剛降落的敵人時,你就要把自己想成是一個復仇者,最後終於有機會與殺父仇人面對面的決鬥了,”陸軍大佐�NFDF9�政信這樣寫道。他曾策劃了日本軍隊入侵馬來半島的行動。“眼前的這個人如果死了,你長久以來積聚的憤怒才能得以平息,你心頭沉重的包袱才能卸去。可如果你沒能把他殺死,那麼在你的餘生,你的心靈將永遠得不到平靜與安寧。”

“那個時候的人,只要有人誇獎自己比別人強就很容易高興起來。”熊井回憶說,1941年他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