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鳥的聲音叫喚尋找布穀鳥。這麼一叫吐了氣,引來“黑子”圍觀過來。
魂魄僅為氣或塵,氣凝聚而成形,形遇光則成影。氣靠風能凝聚或者擴散。人生氣為陽,屍生氣則為陰,陰陽遇則相聚,形同磁石同性相斥,異性相吸。
許天這麼一叫,吐了陽氣,又遇陰氣極重的墳冢,因此吸引了飄蕩的人的三魂七魄---“黑子”,只是此時的陰氣已經具備了形質。“屍附”對於人的陽氣是極其喜愛的。
現在萬般無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誰的造化大。許天學著布穀鳥的叫聲一步一聲,卻沒見到布穀鳥出來接應,心裡動了怒氣暗罵:“死布穀鳥,我冒險來兌現約定,你倒躲的沒影了,再不出來,老子可就打道回府了,可算不得我許天背信棄義。”
一陣風吹來,周圍兩米開外的“黑子”隨風漂浮,身軀變形搖晃,露出奇哩八怪的身形,只能分辨出身影,漆黑的長髮飄散,卻看不見臉面。這裡又有一說:人只能看見鬼影卻看不見鬼臉,若看清鬼臉,那自己死期也就不遠了。
香燭很快就燒完了,許天急忙又換燃上三炷,對著墳上四方行禮鞠躬嘴裡念道:“小生路過寶地,借道行個方便,見怪莫怪,見怪莫怪”
許天不說則已,說出了口,反而覺得更加恐懼不安了,嚥下兩口口水,雙腿開始不自覺的輕抖。也就在此時,天上飛過黑壓壓的一片烏鴉,嘎嘎叫個不停。
這群數量巨大的烏鴉繞樹三匝,驚起枯枝爛葉細灰粉塵翻卷。許天驚得頭都不敢抬一下,腳後跟接腳尖,一步一步緩慢的走著,也不知道到底走到什麼地方了,只是隱隱感覺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看。
要說許天也是喝了點酒,本身膽子也大,要不然非把自己的三魂七魄給嚇離了身不可,到時候成個沒魂沒腦的瘋子,虧大發了。
眼下估計了一下時辰,子時早過了,布穀鳥還是沒現身,許天尋思會不會是布穀鳥要謀害自己的性命?想到此處,心裡一涼,沒準真著了布穀鳥的道了,也怪自己太貪心,總想著墳墓裡的陪葬品,總想著能發一筆財,現在倒好,把自己困在墳山之中和鬼怪同處一地,進退維艱。
就在此時,“黑子”飄乎乎的一隻一隻的都在剛爬出來的墳頭上一頓,像個黑煙似的都遁到地底下去了,四下又是一片寂靜。看來是時辰過了,“黑子”都要下地休息了。許天斜眼瞟了一眼,看到這番景象,先是嘆了口氣,然後雙腿無力,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本想拔腿往回走,無奈雙腿都軟了,使不上力氣,只能就地坐下歇息一陣。布穀鳥到現在都沒露面,再等也數徒勞。許天惱了氣,將香燭盡數擲扔在地上,伸腳就把半桶的蚯蚓都踢翻在地。
正當許天連連抱怨,責罵之時,只聽見頭頂傳來布穀鳥咕咕,咕咕的哀鳴聲。抬頭一瞧,一隻布穀鳥繞著圈子落了下來。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嘣!的一聲悶響,布穀鳥就掉在了眼前,雙腿朝天,兩翅撲扇,翻挺不過身子來。許天趕緊爬起身子,湊近一瞧,正是昨夜遇見的那隻會說人話的布穀鳥,只是好像受了傷,腹部緩慢的一鼓一沉,看樣子快不行了。
許天心裡一緊,將布穀鳥捧在手心。本來心裡還怒氣難平,現在見到布穀鳥這模樣,明白過來,布穀鳥不是不來,而是出了狀況。可布穀鳥不是住在這片墳山之中的嗎,那它又去了什麼地方,又如何受的傷?
瞎猜也沒用,要知道真相只有問布穀鳥了。不過布穀鳥已經奄奄一息,怕也說不上話來。許天想施救,可他不懂醫,何況還是一隻鳥,怎麼醫治呀?手忙腳亂之下,愣在那看著布穀鳥痛苦的哀鳴著卻幫不上半點忙,也只能乾著急。
布穀鳥微微睜開眼睛,鳥喙顫抖著張開說道:“姑娘活了,姑娘活了”許天關心的倒不是棺材裡的姑娘是否復活,在意的是布穀鳥的傷勢到底是怎麼形成的。
布穀鳥斷斷續續,聲音微弱講起發生的事。原來布穀鳥沒地方住,只能在墳頭旮旯裡躲著,等許天過來修墳。就在夜幕降臨,陽氣漸弱,只見那棺材裡的姑娘不知道從何處回到墳山,見到布穀鳥就亂打一通,直追出幾里地才罷了手。至於布穀鳥口裡說的漂亮姑娘,怎麼會動手打它,它卻不明白原因。
還沒問清楚狀況,谷鳥雙眼一閉,兩爪一伸死了,許天感覺到一絲的不安。布穀鳥之死怕沒那麼簡單,這預示著那姑娘已經復活了。屍體不化,和之前分離出去的三魂七魄又重新重合重新為人。這種事並不多見,可能就是因為布穀鳥進到棺材裡和那姑娘之間因為某種磁場又使姑娘的屍身和三魂七魄匯合。這種方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