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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的時節。

那天早上,醒的比較早。端著早飯,夾點酸筍,酸醃肉,背上兩杆“銅炮槍”就爬到樓頂準備伺候天上飛過的大雁群。一到秋天,就會有成群的大雁從這一帶飛過,要往更南的方向遷徙,一般早上經過的數量會很多,到了中午雁群就都休息躲避獵人的捕獵了,所以沒有雁群可打。

葫蘆是兩年前才新搬來的,我們熟悉之後成天稱兄道弟,竟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葫蘆剛來時閒著沒事到處撒野,他脾氣很大,天不怕地不怕,經常和人打架。剛搬來沒過幾天就衝我來了,結果被我收拾了一頓。之後打了幾次架卻成了朋友。

我正吃著早飯,眼瞅著大雁群快要經過了,此時一個蘑菇頭從樓梯口冒了出來,見到我咧嘴一笑,這人就是葫蘆。

我說:“咋個,還想來佔領我的根據地,你小子長能耐了嘎?”我邊往嘴裡扒飯邊冷冷說了一句。葫蘆揹著兩杆銅炮槍笑眯眯的走到我跟前說道:“哪點嘛,我說你家這地形地勢,易守難攻,小趟(等會兒)雁群經過,我們倆輪流使槍,肯定大豐收,到時俺們平分,哦,不對不對,你六我四,咋個樣?”。

雲南氣候溫暖,四季如春,北方的雁兒遷徙南迴,此地是必經之路,這裡的原始居民深諳此道,到了這個季節都能清楚的判斷大雁到來的時間,習慣早上吃早飯的時候用銅炮槍打飛過的雁群,當地叫“秋獵雁”。這一習俗一直流傳下來,勝似過節。

那年代城裡我感覺還不如農村過的實在,也沒什麼好吃的東西。吃飯要糧票肉票,穿衣要布票。山裡和城市差別有點大,除了布票糧票要公社分配,其他吃的根本不用擔心,想吃肉可以打獵,這一帶多的是野味,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地上跑的,應有盡有,況且那時候已經允許自家養點家禽什麼的,所以倒不至於虧了肚皮,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這地方表現的更為明顯。

吵雜聲想起,嘭嘭嘭幾聲,已經有人打響了獵雁的第一槍。“快點嘛,默默,楞著整哪樣,大雁群都過來了,你瞧瞧那肥的,一隻夠下一桌子的酒菜呢。”

“咋個說,你丫造反了噶,敢嗆我,慌哪樣,雁子還沒到這邊呢嘛。”話雖如此說著,見著雁群過來,手上癢癢,都幾天沒打獵使槍了。於是急忙扒了兩口飯下嘴,放下碗筷,也端起“銅炮槍”往天上招呼,四下裡一片槍聲。

“銅炮槍”在傣家,每戶都有幾支。當地就有“家中添丁,多支銅炮槍”這麼一說,可想而知銅炮槍對傣家人有多重要。

“他媽的,真麻煩,有衝鋒槍那該多好。一梭子子彈打出去,成群的雁子都打下來。”葫蘆叫罵埋怨。我們手裡使的銅炮槍都是土製的,用厚實點的鋼管焊接而成,一頭裝上扳機,打火拴機,槍托就成了。打一槍要重新裝填火藥和鐵砂彈,而且彈藥要從槍口處裝入,然後再用圓鐵條把填裝到槍管裡的火藥和鐵砂彈搗實。扣機上放一小枚用火藥盈滿的銅帽,扣動扳機,扣機彈著銅帽就打火開槍。這一折騰幾分鐘就過去了,特別耗時間,打仗用肯定是不行的,子彈太散,準確度很低,射擊範圍僅在三十米以內,遠距離的話,根本就沒殺傷力。

“葫蘆,你裝子彈,我打。”雁群從頭頂飛過,這會兒還得裝子彈,我有些氣急,對葫蘆大聲喊了一句。

“整哪樣麼,我這身手該打前鋒呢嘛。”葫蘆有些不樂意,不過對我下的命令還是得服從的,要不然想是皮癢找抽的。

我瞧瞧葫蘆傻慢傻慢地將裝好的槍支放到一邊,又撿起地上的空槍裝起彈藥。我對他剛才所說的那句話還有些計較,朝天上開了一槍說道:“哪點來這麼多廢話。你吹牛也不看看天上給有飛過的牛給你吹,牛會飛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人給吹的。趕快點裝彈藥,多打幾隻,晚上好喝酒。”此時葫蘆抬頭又見幾群人字形的大雁飛了過來,指著天空,扯開嗓子亂喊---快點打,快點打,小趟都飛過克囉。

“你大爺乖乖,裝彈藥!這麼喊能把大雁喊下來嘎,你以為大雁是你家親戚嘎。”我連開兩槍,眼見沒有裝彈藥的槍可打了,急上心頭,對葫蘆喝了一聲。

“好嘞,默默,你儘管朝死裡面打,死一個少一個,不消跟它們客氣,爭取早日取得戰鬥呢勝利,好開慶功宴,告訴天下的老百姓,戰士多驍勇善戰,勝利的曙光就要照亮整個大地,從此人民翻身當家作主,都過好日子”

“克你大爺滴,唸叨個哪樣,裝子彈。”我這句話對葫蘆顯然起不了什麼作用,他依舊嘰嘰歪歪個不停,不過手上裝填彈藥的速度加快了許多。

我站在房頂上對著院子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