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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澡身浴德”》。曾國藩列二等第四名。至此,他才最後透過了仕途上層層的八股制藝考試。六月初二日,他六遷至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銜。擢次如此之快,連曾國藩本人也深感意外。他於十七日寫信給祖父說:自己“由從四品驟升二品,超越四級,遷擢不次,惶悚實深”。話雖然這般說,實際上他卻按捺不住內心的激情,同一天,給叔父母寫信說:“常恐祖宗積累之福,自我一人享盡。”

第二天,又給在家的三個弟弟寫信,不無自負地說,“湖南三十七歲至二品者,本朝尚無一人”;“近來中進士十年得閣學者,惟壬辰季仙九師、乙未張小浦及予三人”。因此,他叮嚀諸弟說:“祖母大人葬後,家中諸事順遂,祖父之病已好,予之癬疾亦愈,且驟升至二品,則風水之好可知,萬萬不可改葬。若再改葬,則謂之不祥,且大不孝矣。”

另外,曾國藩認為,在溫室中培養出來的道德修養畢竟是十分脆弱的,只有在激烈的矛盾衝突中仍能保持高潔的操守、圓融的處事手腕,才是一個人道德修養的真境界。這個問題,在曾國藩投筆從戎,親自領導鎮壓太平天國運動的過程中反映得極為明顯。

1857年,曾國藩在軍事上受挫、心灰意冷時,父親死去的噩耗又傳到了,曾國藩便立刻率曾國華、曾國荃回籍奔喪,大有急流勇退的意思。

此次曾國藩棄軍奔喪,已屬不忠,此後又以復出作為要求實權的砝碼,這與他平日示人的理學家面孔大相徑庭。因此,招來了種種指責與非議,再次成為輿論的中心。朋友的規勸、指責,曾國藩還可以接受,如吳敏樹致書曾國藩,談到“曾公之事,暴於天下,人皆知其有為而為,非從其利者。今賊未平,軍未少息,而疊遭家故,猶望終制,蓋其心誠有不能安者。曾公誠不可無是心,其有是心而非訛言之者,人又知之。奏摺中常以不填宮銜致被旨責,其心事明白,實非尋常所見。”

第一部分:養 心修身課程——十二條課程 終日惕厲(4)

好朋友羅汝懷也寫信給曾國藩,指責他不應不分輕重緩急,“夫奪情之事,本出於變,而變之中又有輕重緩急之辨。且夫喪服者一身家之私事,喪亂者天下之公憤。人臣之身既致,且不得自遂其私。至並喪制而奪之,必事勢之萬無可已。故其事不及於位卑任輕之人。今以九重綺畀,四海屬望,而下同鄉閭之匹士,固守經曲之常軌,一再曰:‘兩次奪情,從去所無’,豈足以為解手”。最令他難堪的是“左宗棠在駱秉章幕中,肆口詆譭,一時譁然和之”。曾國藩自知心虧理缺,無法辯解,只能忍耐。但左宗棠的所作所為,卻使他一直耿耿於懷,在其後談及此事時,仍感憤懣,“我生平以誠自信,彼乃罪我欺,故此心不免耿耿”。在內外交困的情況下,曾國藩憂心忡忡,遂導致失眠。朋友歐陽兆熊深知其病根所在,一方面為他薦醫生診治失眠,另一方面為他開了一個治心病的藥方,“岐、黃可醫身病,黃、老可醫心病”。歐陽兆熊借用黃、老來諷勸曾國藩,暗喻他過去所採取的鐵血政策,未免有失偏頗。

自率湘軍東征以來,曾國藩有勝有敗,四處碰壁,究其原因,固然是由於沒有得到清政府的充分信任而未授予地方實權所致。同時,曾國藩也感悟到自己在修養方面也有很多弱點,在為人處事方面固執己見,自命不凡,一味蠻幹。後來,他在寫給弟弟的信中,談到由於改變了處世方法所帶來的收穫:“兄自問近年得力惟有一悔字訣。兄昔年自負本領甚大,可屈可伸,可行可藏。又每見得人家不是。自從丁巳、戊午大悔大悟之後,乃知自己全無本領,凡事都見得人家有幾分是處。故自戊午至今九載,與四十歲以前大不相同,大約以能立能達為體,以不怨不尤為用。立者,發奮自強,站得住也;達者,辦事圓融,行得通也。”

因此一年以後,當他再次出山時,他則變得善於應酬,左右逢源,他自己也承認,“餘此次再出,已滿十個月。論寸心之沉毅憤發志在乎賊,尚不如前次之志;至於應酬周到,有信必復,公牘必於本日完畢,則遠勝於前”。以前,曾國藩對官場的逢迎、諂媚及腐敗十分厭惡,不願為伍,為此所到之處,常與人發生矛盾,從而受到排擠,經常成為輿論諷喻的中心,“曾國藩從宦有年,飽歷京洛風塵,達官貴人,優容養望,與在下者軟熟和同之氣,蓋已稔知之。而慣嘗積不能平,乃變而為慷慨激烈,軒爽骯髒之一途,思欲稍易三四十年不白不黑、不痛不癢、牢不可破之習,而矯枉過正,或不免流於意氣之偏,以是屢蹈怨尤,叢譏取戾”。

經過多年的實踐,曾國藩深深地意識到,僅憑他一人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