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襲擊的一批批美國飛機,但山口——一位被認為將來要當總司令的敢作敢為的聰明戰術家——認為,如再遲遲不對敵人發起襲擊,簡直就是發瘋。“立即出動進攻部隊是可取的,”他從“飛龍號”上發出訊號。突擊艦隊原來的方形編隊已被空襲衝成菱形,山口的航空母艦被拋離很遠,他的訊號不得不由驅逐艦轉發給“赤城號”。
南雲的致命的決定
由於參謀們擔保飛機降落行動可在半小時內完成,南雲——又一次在源田海軍中校的默默同意下——最後決定先讓第一次襲擊中途島的飛機降落、加油和重新裝彈,然後起飛執行襲擊敵人的任務。這意味著要把已經拉上甲板的準備第二次襲擊中途島的飛機,再次放進甲板下面的機庫內。“我們又要行動了,”“赤城號”上的增田空軍中尉叫喚著。“這好象是一場迅速換裝比賽。”升降機的警鈴響起來了,把停在甲板上的飛機吊進機庫,騰出飛行甲板供飛機降落。疲倦的甲板人員開始把更多的炸彈和魚雷裝進卡車拖到甲板上來。由於“換裝”進行得倉促,沒有人力也沒有時間把準備進行第二次襲擊的飛機上卸下的高爆炸彈安全地存進彈藥庫。它們只是堆放在飛機庫裡,許多還裝著引信,而飛機開始在甲板上降落了。
“飛機降落完畢後,我們準備尋找並殲滅敵人,”南雲給各航空母艦艦長髮出訊號,同時向山本報告發現了航空母艦艦隊的驚人訊息,告訴他:“我們將迎上去。”
降落行動按預定計劃在九時後完成;飛機開始加油,日本航空毋艦的甲板上一片忙亂。油管彎彎扭扭地伸過甲板,彈藥車被推了出來,給飛機重新裝上炸彈。南雲限定在十時半必須開始出動一百零二架飛機,這還不是他的全部實力,因為他仍然沒有收到發現的美國航空母艦不止一艘的報告。同時,他派出一架快速水上飛機前去證實“利根號”的那架水上飛機的偵察結果,但它還未到達敵人所在的地方。幾分鐘後,當它到了那裡,駕駛員又沮喪地發現他的無線電出了故障。
在那遭到美國飛機和潛艇襲擊之後的忙亂的半小時裡,南雲忽視了二十分鐘之前一架偵察海面的水上飛機發回的警報:“十架敵人的魚雷飛機飛向你們。”九時十八分,攻擊艦隊正排成菱形向北行駛,“飛龍號”在前,“赤城號”在後,相距約八英里,左右是“加賀號”和“蒼龍號”,這時,在右邊外圍護航的驅逐艦急忙發出發現飛機的警報,並施放煙幕。
旗艦上軍號齊鳴,訊號燈發出訊號:“加速準備立即起飛,”飛行員踏著亂七八糟的油管奔向各自的飛機。“零式”戰鬥機開始呼嘯地飛上天空,同已經在向敵人的魚雷飛機俯衝過去的巡邏機隊會合。“有飛機逃掉嗎?”淵田表示懷疑,他靠著坐在“赤城號”飛行指揮台上。“當我們的截擊機在觀看的官兵的歡呼聲中起飛時,整個艦隊為之震驚。”美國海軍魚雷轟炸機襲擊“大黃蜂號”一箇中隊的十五架魚雷飛機起飛了,隊長約翰·沃爾德倫海軍上尉知道他的飛行員返回的可能性很小。他們的“蹂躪者式”飛機已經過時,飛得很慢,油箱盛的油僅夠來回飛行三百英里——當他們起飛時,日本航空母艦離他們有一百七十五英里遠。“即使只剩下一架飛機最後衝向敵艦,”印第安人混血兒沃爾德倫對他的飛行員們說,“我也希望那個人飛過去擊中目標。”他同護衛戰鬥機失去聯絡後,向北方飛去,他是根據印第安人的直覺而不是根據飛行簡令飛行的。這個行動在九時二十分得到了報償:他發現了敵人的航空母艦艦隊。由於沒有護衛,現在他的飛行員中有些人擔心自己容易受到攻擊。然而,沃爾德倫卻毫不猶豫地晃動著他的機翼,這是招呼他的隊友跟他一起俯衝的訊號。“他徑直衝向日本艦隊,好象有一根線將他和日本艦隊系在一起,”喬治·蓋伊海軍少尉報告說。魚雷轟炸機還未到達可以發射魚雷的地方,就遭到四十架“零式”戰鬥機的襲擊,蓋伊是唯一的倖存者。沃爾德倫的飛機一開始就被擊中,蓋伊最後看見的,是他的隊長想從著火的飛機跳傘出去。
“隱隱約約的機翼在陽光中閃亮,”淵田後來回憶說,當時他在觀察著魚雷飛機在“赤城號”的右舷方向被殲滅的情形。”不時有一個小點爆裂成一團火球,拖著一柱黑煙鑽進海里。我們的戰鬥機忙著殲敵,敵人好象又一次失去戰鬥機的掩護。”
蓋伊海軍少尉在快要飛到敵人航空母艦上空前投下魚雷,他遇到猛烈的高射炮火,飛機被炸破了好幾塊皮。“我瞧見日本艦長又跳又罵,我看見甲板上盡是油管和飛機。”由於方向舵被打掉,蓋伊設法平降在海上。槍彈的傷口在流著血,他爬出浸滿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