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山陰影之下,那當然太龐大了,但是這次仍然是在一個碼頭集結如此多的艦隻來顯示最驚人的海軍力量。戰列艦、航空母艦、巡洋艦、驅逐艦和登陸艦的灰色側影駛入港內,這又提醒大家促成日本慘敗的美國威力。英國海軍以“約克公爵號”為代表,艦上飄揚著英國遠東艦隊司令布魯斯·弗雷澤海軍上將的旗幟。那天下午,美國太平洋艦隊司令本人乘海上飛機前去戰列艦“南達科他號”上升起他的將旗。
尼米茲知道了他比盟國最高司令到得早,感到滿意。當他聽說麥克阿瑟將接受日本投降時,他難得毫不掩飾地表示出憤怒!這樣,尼米茲咆吼著說。就顯得把贏得太平洋戰爭的榮譽都給了陸軍,他決定不出席典禮;海軍部長福雷斯特爾說服總統,簽字儀式在一艘以部長的家鄉州名命名的戰列艦上舉行才恰如其分——而太平洋艦隊總司令代表美國簽字這才恰當,這樣才挽回了局面。第二天,海軍陸戰隊登陸佔領橫須賀海軍基地,同時第十一空降師前來接管毗連的機場,那裡停著一排排的日本飛機,這些飛譏已經在早些時候被迫拆除推進器,以免不聽話的神風突擊隊飛行員在最後一分鐘採取孤注一擲的行動。二時十九分,當閃閃發光的巴丹號C…54 運輸機徐徐滑上甲板時,美國軍樂隊奏起音樂。麥克阿瑟出現在機艙後面的門口,戴了一頂破舊便帽、一副太陽鏡,抽著老玉米軸做的菸斗,這已經成為戰時麥克阿瑟的“商標”。他以演員小心翼翼走向舞臺中心時的那種莊嚴姿態,不慌不忙地步下舷梯,當記者們燈光閃閃拍攝照片時,他對艾克爾怕格將軍致意說:“鮑勃,現在算清賬了”。”
這想必是有史以來最不協調的軍事勝利之一,以紅色的救火車為首的、麥克阿瑟的汽車長列到橫濱短短的路程走了兩個小時,因為日本人提供的這些破車用的是木炭,一再拋錨,沿途,美國將軍們感到納悶,在路上排成長行計程車兵都把背對著汽車隊,人們告訴他們,這是一種尊敬姿態,平常是為天皇保留的。盟國司令部在大飯店設立了臨時總部,這是東京港口城市中,還沒有被毀壞的少數幾個建築物之一。第二天黃昏,當溫賴特將軍和琅西瓦爾將軍到達時,他們在晚餐時激動地重新會合,他們從瀋陽的戰俘營飛來,顯得衰弱、病態,準備著出席投降儀式。
“和平祭壇”
一九四五年九月二日上午,天氣陰沉沉,驅逐艦把盟國的將軍們運渡到“密蘇里號”上去,同行的有世界各國的新聞代表,包括日本的新聞代表,自從海軍准將佩裡到達這裡把西方的門戶向日本開啟以來,正好是一世紀差八年,哈爾西有著很好的歷史感,他做了安排,使一八五三年佩裡旗艦上懸掛的那面星條旗從海軍學院博物館裡空運到日本。現在這面旗醒目地展示在後面甲板上鋪著檯面呢的桌子上方的艙壁上,正式投降書將在這張桌子上籤署。旗艦的高處,擠滿了水手,而下面,甲板上,九個同盟國的制服整齊的海、陸軍代表爭佔有利位置,都想使自己在這一歷史大事的照片中佔一個地位。
日本代表乘坐的驅逐艦停在一個客氣的距離之外,等待最高司令的人員柔坐的艦隻靠近大戰艦,當麥克阿瑟在奏樂聲中上船時他注意到,“密蘇里號”的主桅上出現不尋常的現象,將軍的紅旗同尼米茲海軍上將的藍旗並排飄揚——說明他們在太平洋司令部的級別是相同的。
對於坐船來的日本人沒有致敬禮,因為他們是求和的戰敗敵人,梅津美治郎將軍代表帝國統帥部,脆弱可憐的重光葵將代表日本政府簽字。甚至在爬陡峭的樓梯時,也成為這位外務大臣的艱難考驗,因為多年以前在遭到暗殺時他失去了一條腿,靠了一根手杖他踢踢躂躂地走到他的位置上,在一片軍人制服大海中,他戴著絲絨禮帽,穿著大禮服,他是被戰敗的日本老百姓的可憐的象徵。
當盟國的領袖們就座時,樂隊奏起美國國歌。牧師祈禱以後,麥克阿瑟站在一排麥克風前,老練地發表了一篇簡短而有說服力的演說,最後他說:“我最熱誠的希望,確實也是全人類的希望,就是在這次莊嚴的儀式以後,將從過去的流血、屠殺中出現一個更好的世界———個獻身於維護人類尊嚴的世界,一個致力於自由、寬容和正義這個崇高願望的世界。”
“這個窄小的後甲板這時候成了和平的祭壇,”這是日本代表團的一位成員在回憶當時的情景時說的。當時日本代表被招呼過去在投降書上簽字。然庸最高司令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簽字,把各支鋼筆遞給溫賴特將軍、珀西瓦爾將軍以及池手下的其他成員。尼米茲海軍上將代表美國簽字。他簽字以後,接著簽字的有中國的徐永昌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