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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張肅因得知張松背主謀逆,唯恐連累自己,遂向劉璋告發張松,致使張松被處死。由此不難看出,張氏兄弟之間的矛盾絕非一朝一夕之功,而是日積月累之下的結果。須知,自古道: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張肅卻因弟弟謀逆惟恐自己受牽連便提前高密,以致同胞兄弟慘遭屠戮;這種無視親情的現象必然有著不為人知的深層原因,而兄弟之間早有矛盾已然是不爭的事實。否則,誰會親手將自己的兄弟送上斷頭臺?
益州別駕,張松府邸。
乍一走進府門,看門小廝便快步跑到張松面前,恭聲道:“稟主公,府上來客人了。”(這個時代沒有“老爺”之稱,扈從、家奴一律尊稱主人為“主公”,以示崇敬;而婢女或青樓歌伶則稱其為“官家或公子”,公子即出身名門的公侯貴胄。老爺的稱謂最早源於平民大族,因其年齡大、輩分高,德高望重而得名;亦或商賈之家,端人家的飯碗就得受人管,有錢便是爺嘛!)
“客人?”
張松聞言詫異,一雙骨碌碌轉個不停的小眼睛閃爍著疑惑之色,不由捋著鬍鬚,疑聲道:“近日來,州府局勢緊張,諸多同僚議事完畢後便深居簡出,輕易不會出門走動。我張府亦是如此,近半個月都不曾有人拜訪,今日何以有客登門?來者何人,姓甚名誰,可有名刺?”的確,張松此言不虛。
大半個月前,益州轄下東川各郡縣相繼有世家大族和郡縣官吏揭發益州長史、徵東中郎將趙韙結黨營私,暗中聯絡各大世家和士族,圖謀不軌,疑似擁兵自重,欲行陰謀反叛之事。
為此,州府一眾僚屬議論紛紛,各執一詞,替趙韙辯解者有之,揭發趙韙收受賄賂、大肆提拔親信者亦有之,還有一部分人態度不明,坐壁觀望。與此同時,成都城內人心惶惶,各大世家和士族縉紳們紛紛沉默,關門閉戶,儼然抱著各掃門前雪的態度,不願摻合進來,以免惹禍上身,無謂受牽連。
在這個問題上,張松的態度十分鮮明,霍然站在揭發趙韙陰謀反叛的陣營之中。儘管他手裡並沒有趙韙圖謀不軌的真憑實據,但是他卻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認為長史趙韙的權勢太大,門生故吏極多,一旦發動叛亂,這些人便是跟隨他謀逆的黨羽,直接撼動益州之根基,危害極大,不可不防。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說辭,實際上張松還有更深層的用意。這便是,他現在已經是益州別駕,晉升之路已然受阻,而擋在他前面的正是長史趙韙。再加上,他出仕以來便與趙韙不是一個陣營,他代表的是益州本土世家和士族的利益,而趙韙則是外來戶,儼然是外來勢力的“領頭羊”。
這兩股勢力之間矛盾極深,涉及根本利益,是以雙方都不會讓步,亦無路可退;一旦發生碰撞,必將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劇烈爭鋒,直到將一方徹底打倒為止。
然則,以目前形勢來看,局勢很不樂觀。
趙韙在益州經營多年,各郡縣皆有其黨羽,且與各大世家和士族交往甚密,勢力非常大。最重要的是,趙韙其人是最早跟隨劉焉入蜀的元老級重臣,並且當初正是他極力保舉劉璋繼任益州牧之位,而後在劉璋提領益州的過程中立下汗馬功勞。
毫不誇張地說,若是沒有趙韙的傾力相助,益州牧的位置斷然不會落在劉璋頭上。
所以,趙韙在益州的地位十分超然,深得劉璋信任,並事事倚重於他。
就在張松怔怔走神之際,看門小廝恭恭敬敬地遞上一張名刺,奈何放在張松面前半晌,卻不見他伸手接過去翻看。
直到小廝的雙手舉得發酸之時,他不得不壯著膽子地輕聲提醒:“主公,這是府中那位客人的名刺。他聲稱是主公的故交好友,此番特意前來拜會,是以小人不敢怠慢,稟明主事後便將他迎進二堂稍歇,至今已有半個時辰了。”
第126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主公,這是府中那位客人的名刺。他聲稱是主公的故交好友,此番特意前來拜會,是以小人不敢怠慢,稟明主事後便將他迎進二堂稍歇,至今已有半個時辰了。”
看門小廝的突兀插話打斷了張松的思緒,令他甚為不悅。當即他怒瞪了小廝一眼,遂接過名刺,卻並不急於翻看,而是心事重重地緩緩走向前院正堂。
此刻他的思緒還沉浸在目下的州府爭執當中,而縈繞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的仍舊是老謀深算的長史趙韙。
長史趙韙先後輔佐劉焉、劉璋父子兩代,資歷老、威望高,位高權重,且城府極深,行事縝密,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