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利淡淡一笑,搖頭道:“不得不說,你年紀雖然不大,但疑心卻很重。從來都不相信別人,哪怕對方是你父親的至交好友,你也從未信任過他。也罷,於孤而言,確實沒有必要隱瞞什麼,你還不足以對我李利構成威脅。此事與崔琰無關,也沒有任何人向孤告密,孤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你從未離開過孤的視線。”
此話一出,馬忠和徐晃等人譁然色變,但李利的話並未停頓:“司隸大戰後期,諸侯敗軍退回河內郡,隨即河內全境一片混亂,亂軍和盜賊肆虐,短短半個月內就將所有世家和豪強洗劫一空,其中就包括你家。不僅如此,你家世代官宦,乃河內郡首屈一指的名門望族,因此各鎮諸侯帳下的亂軍和盜賊都盯著你家,紛紛出手劫掠,以致一夜之間竟有數千亂軍殺進府邸,最終承襲數百年的府邸被付之一炬,家破人亡。
事後,你的四個弟弟全都死在混戰之中,數百族人全部遇難,近千名扈從、雜役和佃戶無一倖免,只有你父親和你們四兄弟倖存下來,然後忙不失迭的逃往黎陽,因為那裡還有你們家族的產業。時隔兩年之後,你們終於查清了真相,得知那些亂軍之中只有一小部分是各鎮諸侯帳下潰兵,餘下三千餘人都是滕霄帳下將士,於是便將滅門大仇記在滕霄頭上。
不,準確地說,你司馬家族的大仇全都記在我李利身上,奈何你們無力找我報仇,遂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將深仇大恨轉嫁於滕霄。”
說到這裡,李利跨過門檻,信步走到簷下石階上,輕聲嘆息道:“東漢建國兩百餘年間,四成左右的王公貴族和名門世家都集中在司隸,不把這些盤根錯節的家族勢力連根拔起,誰也無法真正佔據司隸。所以,司隸大戰的根源就在於此。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以你司馬仲達的聰明才智,豈能不明白如此淺顯的道理?”
第207章 司馬懿
話不說不透,理不辨不明。
挑破緣由之後,李利已無心留意馬忠的神色,邁過門檻,信步走到簷下石階上,輕聲嘆息道:“自從董卓死後,司隸就被我掌控在手裡,可是我一直沒有真正佔據司隸,其根結就在你們這些世家大族和豪強盤踞在司隸。
東漢建國兩百餘年以來,經過數次動盪之後,仍有四成左右的王公貴族和名門世家集中在司隸,牢牢把持著司隸各郡縣。如果不把這些盤根錯節的家族勢力連根拔起,誰都無法真正佔據司隸。
所以,司隸大戰的根源就在於此。我需要藉助各鎮諸侯之手,攪亂司隸局勢,迫使這些家族勢力參與進來,將隱藏在暗中的實力徹底暴露出來。
如此一來,戰後拔除世家大族便是勢在必行,並非單單針對你司馬家族,所有世家和豪強都不能倖免;否則的話,司隸仍會繼續動盪下去,始終無法安穩。”
說到這裡,李利扭頭看向身後的“馬忠”,輕笑道:“西涼是我李利的根基,司隸是我西涼軍征討中原的必經之地,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以你司馬仲達的聰明才智,豈能想不明白如此淺顯的道理?
因此,你若想報仇,不用處心積慮的算計旁人,我李利不需要麾下部將代主受過,更不需要嫁禍他人,想要報仇直接找我便是。說句不中聽的話,也是大實話,在我李利面前,區區司馬家族何足道哉,揮手可滅。不管你能不能接受。這都是事實,你也可以把它視作我給你的忠告。機會並不是隨時都有,一旦你做出選擇。便再也無法回頭。”
聽完李利這番話,馬忠的臉色十分精彩。用瞬息萬變來形容絲毫不為過。但見他額頭上青筋暴凸,暗青色的血管交叉處鼓起一個個蓬隆,宛若蠕動的蚯蚓。眸光幽暗而冷厲,睚眥欲裂;臉上一片肅殺之氣,腮幫子鼓鼓的,儼然是咬緊後槽牙,憤怒的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口咬死李利。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恐怕李利此刻已經被馬忠千刀萬剮了。只可惜,世上沒有如果,只有令人恨得牙癢癢的事實。
此時馬忠的腦海裡迴響著李利的那句“區區司馬家族何足道哉,揮手可滅”,太囂張了,太氣人了,口氣之大、氣焰之猖狂,已然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馬忠敢肯定,這是自己二十餘年裡聽到的最肆無忌憚的話,真正是大言不慚。無恥之極!
然而義憤填膺之餘,馬忠卻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正處於濃烈得讓人透不過氣的凜冽殺機之中。那宛若實質的殺氣形成一陣陣冰冷刺骨的寒風侵襲著他並不瘦弱的身體,令他全身冰寒、冰冷徹骨。身體不由得哆嗦起來,彷彿大熱天打擺子。門外一陣陣熱浪撲面而來,而身邊卻是一個個滿目殺機的鐵血將領像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