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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商議著打算坑幾個人。”

周開荒的回答讓鄧名一時懵住了,等他明白過來後,不由得抬高了音調,指著那數以百計的俘虜問道:“這是坑幾個人嗎?”

“噓!”周開荒連忙擺手示意鄧名輕聲,他們現在站的地方和俘虜的距離並不遠,若是高聲對答很容易被俘虜們聽到。

“鄧先生誤會了,我軍現在還需要幹活的夫子,暫時還用得上他們,不會因一時之怒今晚就把他們都宰了的。”

有了周開荒開頭,李星漢跟著解釋:“先生放心,我們還是懂得要以大局為重的,而且我軍也需要兵力,不會因怒就殺個精光。”

“那今天晚上到底讓他們幹什麼?”鄧名聽出來李星漢的口氣裡似乎遲早還是要和這幫俘虜算賬,不過不會是在今晚。鄧名想知道的是為什麼要讓俘虜挖坑,而且這些俘虜為什麼會哭得這樣傷心。

“鄧先生有所不知,”相比李星漢,周開荒對鄧名已經比較瞭解,他知道鄧名對軍務一無所知,就指著周圍正在挖坑的俘虜們,給鄧名普及十七世紀的軍事常識:“我們打算把譚弘的那些近衛都坑了,那幾十個人都是譚弘的心腹,留著他們以後必定是禍患。至於這些傢伙今天沒給他們吃飯,再讓他們餓著肚子賣勁乾點活,他們就老實了,就是想搗亂也沒有力氣了。”

“他們還以為這是給自己挖坑呢,所以又哭又喊的,等過一會兒他們知道坑的不是自己,就會對我們感恩戴德。”聽到周開荒的言語後,李星漢意識到這個鄧名完全是門外漢,就趕緊也展示一下自己的戰術謀略:“這是以前涪侯給卑職傳授過的兵法。”

周開荒向四周望了望,覺得坑的深淺已經差不多,就喝令停止。

有一些俘虜覺得這麼淺的坑好像放不下幾百人,似乎顯得太小,眯著眼睛不安地四下打量。但是絕大部分的人聽到這個命令後再也不能支撐,以為死到臨頭,一個個身體發軟,或者倒在地上,或者跪在自己剛剛挖的坑邊。剛才那些發出悲聲的人更是放聲大哭,任憑明軍的皮鞭在頭上飛舞,也不能讓這些人再挪動一下。

“把人都拉出來吧。”周開荒一聲令下,就有明軍去提譚弘的親衛,也就是最後還守在譚弘身邊的那幾十個人。這些軍官、親兵和家丁都是譚弘的死黨,是譚弘往曰挑選出來的精幹人員,一向享有高出普通士兵的待遇,他們有可能尋找機會煽動作亂。值此危機關頭,周開荒、李星漢不打算留下這些隱患。

第十八節 鏈條

最後跟著譚弘在江岸被捉的幾十個人早就被捆得結結實實的,聽到周開荒的命令,士兵們就把這些人拉出來。對於剛才那些垂頭喪氣挖坑的俘虜來說,這批人不但是他們熟識的,也是他們往昔羨慕的偶像和奮鬥的目標。

“一會兒你們給他們填土,算是送你們的老官長最後一程。”等這批人都被拉到坑旁邊以後,李星漢就上前給俘虜訓話。

“原來不是要坑我們啊。”聽了李星漢的話,挖坑的俘虜們立刻反應過來,方才還以為姓命不保的普通清軍士兵,有不少人發出慶幸的嘆息,也有人向釋出命令的李星漢說一些感恩的話。俘虜中間比較機靈的注意到了李星漢、周開荒對鄧名恭敬的神態,在心裡暗暗猜測鄧名的身份,這些大難不死的人趕緊表達他們的感激,言語間盡是對韓王世子仁慈和寬宏的奉承。

李星漢的臉上露出些驕傲之色,自己跟涪侯學了這些年,今天在大家面前也露了一手。周開荒暗暗佩服,把李星漢這個收復軍心的好辦法記在心裡。

和他們不同,鄧名聽到這些稱頌時卻只是感到荒謬。那些帶著傷痕的臉,充滿了恐懼、痛苦目光的眼睛,他們嘴裡卻高聲喊出一些感恩的話,鄧名在心中感慨道:“我記得有一個詞叫斯德哥爾摩綜合症,說的就是有一些被挾持的人質,在極度恐懼下生存了一段時間以後,會把挾持他們的匪徒視為首領,真心實意地為劫匪出謀劃策,甚至視劫匪為恩人,把劫匪的利益置於自己的利益之上。據說這種怪現象的出現還是很有道理的,源於一種生物的本能,因為人不能永遠地在恐懼和壓力下生活,不然自己就會崩潰,所以當現狀無法被改變後,人質就會補償姓地寧願相信劫匪是好人,是自己的救星,發自內心地感激他們殘暴之餘的某些非惡行,從而維持自己精神上的平衡。”

對面的人都是叛國的敵人——鄧名覺得不管怎樣對面計程車兵都逃不了一個叛國罪。不過無論是這些普通士兵還是譚弘的親衛,鄧名都不願意在他們放下武器後再進行殺戮,決心堅守自己把他們交給文安之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