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按:有讀者建議我提前到11點更新,大家看法如何?可以在書評區留言給我。這更是1月20曰的,如果大家都認為11點好,那就1月21曰的晚上23點更下一更,就是47個小時後。
第二十五節 印象
“善待士卒而驕於士大夫。”周培公對胡全才回答道。這本是陳壽在《三國志》中對於關羽的評價,他覺得用在鄧名身上也挺合適的。
“善待不善待士卒不知道,但驕於士大夫是肯定的了,他這是有意的羞辱湖廣士林啊。”鄧名給每個幕僚也發一兩銀子的事情,剛才胡全才已經從眾人口中聽說了。雖然還沒想通鄧名為什麼要這麼做,不過挑撥本地縉紳和鄧名關係的機會他絕不輕易放過。
“他倒不是有意羞辱。”沒想到周培公居然沒有附和胡全才的說法,而是反駁道:“看上去鄧名根本不知道他這麼做是使士人蒙羞,所以也就稱不上有意羞辱。”
“哦?”胡全才對周培公的回答感到十分意外。他身為清廷的封疆大吏,已經不太習慣受到別人這樣直截了當的駁斥了;鄧名是敵人,就算他真的不是有意羞辱湖廣士林,周培公也應該站在湖廣總督的立場上,說一些討伐他、攻擊他的話才對。
“若是有意羞辱,那他在給我們銀子以後,就該幸災樂禍地看著我們發火,或者欣賞、嘲笑我們臉上的羞愧之色”周培公沒有覺察總督大人的不快,仍然絮絮叨叨地往下說。
剛拿到那一兩銀子的時候,周培公也和其他人一樣,認定這是鄧名在羞辱他們這些讀書人,不過他沒有立刻表現出來,而其他的人更沉不住氣。周培公看到那個老年的幕僚暴跳如雷的時候,鄧名錶現得不知所措,等那個人大喊大叫地把銀子扔在地下後,鄧名更是露出了震驚之色,顯然並沒有預料到他行為的後果,所以不像是誠心做的,更和有意羞辱扯不上關係。
在周培公看來,鄧名的行為只能說明他無知無識,不懂得如何與讀書人相處;或者說鄧名驕傲自大,他是用一種俯視的眼光來看待縉紳和普通士兵——在九天之上看地面,當然大象和田鼠看起來都一樣,都和螻蟻差不多了——因此鄧名對不同的人給予了同樣的待遇。
“好了。”胡全才不耐煩地擺擺手,他沒興趣與周培公探討鄧名是個什麼樣的人:“本官已經下令從夷陵、江陵等地調回了兵馬。”
抽調江防部隊回援武昌這件事,遲早都會為大家所知,胡全才提前告訴周培公就是表示一下對他的信任。
“這是為何?”周培公不解地問道。
胡全才知道周培公沒有任何軍事經驗,周培公關於鍾祥城防發表的那些胡言亂語更加深了這個印象。不過他還盼望這個年輕人有點才能和機智,對胡全才的軍事部署能夠理解。但周培公這個問題一出,胡全才就感到徹底失望了,覺得此人在軍事方面的嗅覺實在太差,居然在明軍營地裡呆了兩天還對明軍的攻擊意圖一無所知。
不過,對於年輕人還是要教育為主。俗話說“莫欺少年窮”,周培公這麼年輕,將來在官場上能夠走到哪一步還很難說,胡全才自己就算用不著,也要為子孫後代儘可能地積攢些人脈。
胡全才把自己之前的分析又對周培公講了一遍,指出明軍對武昌的總攻已經是迫在眉睫。至於鄧名釋放這些幕僚的意圖,其實也不是單純為了羞辱他們,而是想借他們的口放出一些煙幕彈,製造假象,麻痺湖廣的清軍。不過胡全才當然不會中這種淺薄的詭計,敵人的意圖已經暴露無遺了。
分析一番後,胡全才就坐等周培公的稱讚了。見對方楞了半天沒有說話,胡全才還以為周培公是被自己滴水不漏的推理震驚得無言以對了。
“總督大人判斷有誤!”卻沒有料到周培公一開口就否決了胡全才的推斷,更想不到的是,周培公雖然拿不出任何有理有據的反駁理由,只是一口咬定他見過鄧名本人,覺得對方不是一個滿腹鬼蜮伎倆的小人,使不出這種手段。
“什麼叫鄧名不是這種人?”胡全才聞言,不由得大怒:“你說鄧名不是這種人,那你就是說老夫是一肚子鬼蜮的小人嘍?”
話不投機半句多,胡全才立刻起身端茶送客,把周培公趕走了。如果對方不是個年輕舉子,胡全才說不定會讓人把他拖出去打一頓。湖廣總督上任以來很少受過這種窩囊氣。
怪不得鄧名給他一兩銀子就轟回武昌來了,真是個不識好歹的蠢貨!沒能享受到讚譽反倒生了一肚子氣,湖廣總督算是把周培公這個傢伙恨上了。
離開湖廣總督府,周培公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