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士人強太多了。有這麼一個文武雙全的校長,鄧名覺得對成都的書院會有很大的好處——直到現在,鄧名依舊糊里糊塗,對昨天晚宴上為何造成冷場還是一無所知,還以為是自己不該在武將的宴會上談論教育。
看見陳佐才真地來了,又驚又喜的鄧名與其對答了一番,他對陳佐才的履歷和學問都非常滿意,馬上寫就了給他的委任狀,還建議他在雲南多呆幾天,以後和自己一起回去。
但陳佐才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破壞鄧名的篡位企圖,當然一天也不肯多呆,拿到祭酒的委任狀就連稱他急於上任,不能在昆明這裡多停留了——鄧名的喜悅之情都被陳佐才理解為收買的手段。眼下陳佐才關注的是如何破壞鄧名的陰謀,而不是再簡單譏諷他幾句,因此陳佐才藏起心中所有的不滿。他已經打定主意,等到了成都他就要向學員們大聲疾呼,努力宣傳君臣綱常——這必然會導致鄧名惱羞成怒,但陳佐才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到時候大不了就是被野心家千刀萬剮而已。而一個烈士的死,更能給成都的百姓留下深刻的印象,激發學員們的天良。
陳佐才為了這個崇高的目的,暫時虛與委蛇,隱藏起自己對鄧名這個野心家的鄙視,甚至還會違心地奉承他幾句,但若是長期和這個殲賊相處,陳佐才擔心自己會真實感情流露,讓對方察覺到自己的正氣——陳佐才決心要去成都,把忠臣孝子的大道理植進鄧名的書院裡,要是因為自己忍不住再次出言譏諷亂賊而導致計劃失敗,那真是小不忍則亂大謀了。
得到鄧名的同意後,陳佐才深怕對方突然醒悟過來,所以一天也沒有多停留,急忙啟程離開昆明。反正建昌他去過一趟,現在手裡有鄧名的委任狀和介紹信,也不怕建昌方面不招待自己。
鄧名把新上任的書院祭酒一直送出昆明城,見到陳祭酒利落地翻身上馬,絕塵而去的時候,鄧名還不禁感慨:這位陳祭酒的馬術和軍人也相差無幾了,真是難得的人才。而且陳祭酒的工作積極姓如此之高,顯然也是位可遇而不可求的教育家——這讓鄧名感覺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很不錯。
雲南的天氣四季如春,蒼山、洱海風景如畫,而且菜蔬品種豐富,有大量的可食用菌類,也很合鄧名的口味。不過李嗣業派來的衛士卻不讓鄧名自行採摘。據他們說,每年都有云南人因為吃菌類而中毒,很多菌類在某些人的家鄉是可以食用的,但是在另外一處就會因為依附的木頭不同而產生毒素,變得不可食用。所以只有本地人摘下來的菌類,才可以擺上鄧名的餐桌,事先李嗣業派來的衛士們還要讓廚子們先嚐嘗看。
成都的莊稼一年兩熟,鄧名計劃在八月第二季糧食收穫後發起對渝城的進攻,過早返回成都也沒有什麼事情好做,他就在昆明這裡等待朝廷頒發給他的爵位。除了在昆明周邊遊玩,鄧名也很關心貴州那邊的局勢,似乎還有著什麼期待。
但一直到五了月底,貴州的吳三桂依舊很老實,沒有任何進攻雲南的徵兆。
“難道吳三桂就這樣一動不動了嗎?”鄧名和衛兵們在郊外遊玩時,對趙天霸說道:“以前我每次去什麼地方,總是有麻煩不停地找上門來,最後的結果也總是出乎意料;這次如果吳三桂老老實實地一動不動,那就是我第一次沒遇到任何意外就回都府去了。”
趙天霸心裡也有些著急,他不明白為何一輪到自己出門,曰子就突然變得平淡無奇起來:“皇上的聖旨還沒到呢,吳三桂他還有一段時間,提督不要著急。”
第三十七節 等待(下)
六月初,清廷山西援軍的先頭部隊抵達保寧。作為此次大戰的監軍,孫思克的興致顯得相當不錯。上次跟隨吳三桂出征給他帶來了不少的功勳;在趙良棟等三個將領前往四川的時候,他又挑撥了一把他們與吳三桂的關係,因此回到燕京以後得到了輔政大臣的私下讚賞。這次作為李國英的監軍,如果甘陝綠營能夠在四川立功,那麼孫思克顯然功不可沒。雖然朝廷要求一線持重,不過孫思克還是忍不住要幻想擊敗鄧名的榮耀——如果縱橫長江流域的鄧名馬失前蹄,被山西和甘陝綠營擊斃,那麼孫思克的錦繡前程也就是板上釘釘了。
由於李國英最後的那番洩氣話,燕京覺得有必要再給川陝總督鼓一把勁,因此孫思克帶來的山西綠營比原先預計的還要多一些,總計有一萬兩千披甲和五萬多民夫。除了山西的綠營外,孫思克還帶來了三千多漢八旗,相比綠營,漢軍旗的裝備無疑要好,帶著綠營禁止擁有的虎蹲炮,還有幾百支鳥銃——雖然朝廷並不一定要取得什麼了不起的戰績,但是也盼望李國英能夠捕捉到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