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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剛才晉王提到了現在有一些流言。”看到眾人投過來的目光,鄧名知道他們也受到了傳言的影響,有必要再次強調一下,徹底打消昆明官兵的顧慮:“我不是宗室,那一次為了打敗譚詣、譚弘,我是不得已而為之,除此以外我從來沒有自稱是宗室,也不知道這些傳言到底是怎麼流傳起來的。”
失憶的故事沒能說服朱盛蒗和李定國,同樣也說服不了白文選他們,不過昆明的武將們和李定國一樣,沒人會想真的捅破此事。只有陳佐才冷笑一聲:“提督失憶,這正是方便的說法。今天接受了朝廷的爵位,以後該想起來的時候就可以想起來嘛。”
賀九義和馬寶都向陳佐才怒目而視,這裡面的道理誰不知道,你一個讀書人連禮尚往來都不懂嗎?鄧名已經表明他不會在這個緊急關頭挑起事端、引發內訌,昆明方面為什麼還要咄咄逼人?
“我雖然有些事記不清了,可是我姓鄧不姓朱,這點毋庸置疑!”鄧名依舊沒有生氣,他斬釘截鐵地說道:“千真萬確,絕對不會有假!終我一生,我都絕對不會冒認宗室,若有半點虛言,天地不容!諸位都是見證,我這番話還請諸位幫忙傳開,以消除流言。”
白文選等將領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鄧名這是發誓永遠不與永曆爭奪皇位,對一個年輕而且立下蓋世武功的宗室來說,這是多麼可怕的誓言啊。
就是對鄧名最看不慣的陳佐才,這一刻也愣住了,胸中湧起一股難言的激動之情。如此視權勢如糞土、一心報國的宗室讓陳佐才感動得差點落淚。但片刻後,陳佐才就收起了自己那份感動之情,又想到:“不對,他言不由衷。若是真心如此,那他為何還要建立那個委員會呢?”
鄧名的誓言同樣讓李定國頗為驚訝,不過很快李定國就意識到這依舊是姿態,是為了儘可能地團結抗清同盟。當然,鄧名的心胸是非常了不起的,但皇位,自古以來沒有人能拒絕它的誘惑——不僅是誘惑,也是威脅,如果放任你的敵人坐上它,那就是死路一條。就算鄧名現在沒有充分意識到這一點,他遲早也會認識到的。就算鄧名自己看不清,他的部下也會幫他看清的。無論人品、心胸、度量、氣概如何,最終仍是你死我活,這是劉福通、張士誠等所有英雄人物都無法逃脫的宿命——如果有人能夠逃脫,那也就不是宿命了。
“畢竟是多年以後了,甚至是幾十年以後了。”李定國想到這裡,就把對未來的憂慮拋於腦後,告訴部下他立刻向朝廷為鄧名請爵,同時向成都和奉節派去使者。李定國看看天色,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就笑著問鄧名道:“鄧提督餓了嗎?”
“確實是有些餓了。”鄧名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來雲南之前,聽說有一種叫雞棕的蘑菇很有名,不知道大王這裡有沒有。”
鄧名前世有個表親在楚雄,據他說雲南人''棕,三條街都能聞得到香氣,鄧名慕名已久卻一直沒有時間去趟雲南,倒是穿越後有機會來昆明走走。上次來昆明只顧四處放火、假傳命令,忙得不可開交,沒找到機會向吳三桂或是趙良棟要一些。
“鄧提督好見識。”李定國豎了一下大拇指,笑道:“本來還想向鄧提督推薦一下,原來根本不用。我們先去吃飯,有事明曰再議。”
“沒有別的事了,”鄧名微笑道:“該說的全都說完了。來昆明一趟不容易,不把正事說完,吃飯也不踏實啊。”
“鄧提督要在昆明呆多久?”馬寶問道,他不知道鄧名的潛臺詞是不是立刻要走。
“多呆一些時曰吧,”鄧名答道:“上次我來昆明的時候事情太多,也沒機會在昆明這裡轉轉。”
上次鄧名也和馬寶遙遙對答過,不過沒有機會面談,這次正好聊一聊那晚的驚險,感慨一下當時相見不相識。
晚宴其樂融融,氣氛一直都很融洽,直到鄧名隨口說道:“我在成都辦了一些書院。”
這話出口後,屋內的空氣頓時為之一冷,但鄧名絲毫沒有察覺,把話繼續說了下去:“請了一些先生,教成都的孩子們讀書。”
第三十七節 等待(上)
建立書院在明朝末年並不算很了不起的事,最著名的非東林書院莫屬。不過在現在這個時候,由一方諸侯出面、出錢來辦一個書院就有些敏感了。當初文安之教鄧名這一招的時候,很多話都沒有說明,文安之沒想到鄧名對此完全不理解。
天子的官吏儲備有兩個來源,一個是科舉正途,另一個就是貢院的學生。永曆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