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令,若是敵人被俘時穿著清廷的號衣,那就給予人道主義對待;而如果對方不穿軍服那顯然是存著打明軍一個措手不及的心思,明軍也不必對這些敵人客氣;若是發現穿著明軍軍服的敵人,更是一定要處死。
當時任堂還笑稱,善於喬裝打扮的鄧名定下這種政策,簡直就是在責備自己以往的行為,而鄧名答道:“若是我在昆明被識破,你以為吳三桂會放我一條活路嗎?”
這次與明軍對壘的漕工武裝,正是鄧名口中更危險的敵人,不過他並沒有嚴厲處置這些俘虜的打算,因為對方對明軍沒有形成什麼威脅;而且透過對漕頭的審問,鄧名覺得他們被清廷利用的成份居大,所以就寬大為懷一概釋放了。
聽到武保平、姜楠等人的報告後,鄧名只是搖頭:“漕工持械對抗我軍,自然是敵軍無疑,但河岸兩側的百姓並不一定都是敵人,因為十幾個士兵被石頭丟中,就放火燒了上千民居,似乎有些反應過度了。”
“可是,”拍回來的使者替右翼的幾位上尉爭辯道:“提督明鑑,說不定這是清軍的試探,若是我們掉以輕心他們就會把戰兵、弓箭手、甚至大炮派到這些民房中,對我軍發動襲擊。”
鄧名也知道右翼的部隊兵力稀少,若是側翼和後路上有成片阻擋他們視野、可供大量清軍隱蔽的民居的話,他們會心中不安。若是明軍兵力充足,可以派出足夠的哨探組成警戒線,或許姜楠他們還不會如此行事,但現在他們兵力不足所以只有把房子都一燒了之才能安心。
“所以我沒有說他們做的不對,不過他們或許能有更好的辦法。”
在這個時代,大概只有張煌言的軍隊稱得上是仁義之師,在軍隊和百姓的利益衝突中,張煌言堅定不移地站在百姓而不是他的軍隊一邊,上次鄧名聽說過的因為幾分銀子就殺軍士一事就是很典型的例子。即使舟山軍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張煌言也從來不允許手下掠奪沿海百姓,不強買強賣——即使是軍紀較好的虁東軍,拉丁徵糧也是難以避免的。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張煌言的實力一直相當有限,追隨張煌言的也大都是真正的志士。不過就算是志士,也希望獲得更好一些的對待,鄧名在池州赦免那個士兵一事就讓浙兵很滿意;儘管鄧名軍中大半是以前的浙兵,但對他優先保護軍隊利益一事也毫無牴觸情緒——就連任堂,在軍隊中呆久了之後,也變得和在舟山時完全不同,自然而然地開始從軍人的角度去看問題。
鄭成功和張煌言有很大的不同,在上次的南京之戰中,鄭成功的閩軍就有大量的擄掠行為,比虁東軍的軍紀還要差不少。部下掠奪民財的行為,鄭成功從來沒有給予過嚴厲處分,在他看來這些士兵都是提著腦袋來幫他實現中興大明的事業的好漢,和他們相比,這些滿清統治區的百姓對鄭成功的價值要小很多。鄧名甚至聽說過鄭軍有謀財害命的行為,張煌言也曾當著鄧名的面指責過鄭成功,稱喪失民心是導致南京戰敗的原因之一。但鄭成功矢口否認,說閩軍殺的人都是同情清廷的富戶和縉紳,絕非是因為他們的家產,對於張煌言的指責,鄭成功也憤怒地反駁說,軍心渙散才是南京失利的唯一原因,民心當年不能阻擋滿清南下,現在也不會導致閩軍失利。
鄧名自問學不來張煌言的本事,不過也不打算想鄭成功那樣地偏袒軍隊。
“我們這次不打算光復江北,但以後肯定要收復這裡,漕工暫時不會是朝廷的屬民,但遲早會是我們的一家人。為了軍隊的安全有必要使用武力,但應注意尺度,姜上尉做得很好,知道不濫燒,只是清除距離河面五十步以內的、可供敵人隱蔽的工事。”鄧名首先給姜楠的行為定下基調,然後進一步說道:“不過我以為,姜上尉可以做的更好一些,要知道現在漕工完全沒有鬥志,一觸即潰,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和我軍拼死作戰的鬥志。雖然清軍企圖用銀子收買漕工對抗我軍,但漕工也不是傻子,知道命丟了有銀子也沒有命花了,我們最好不要激起他們對我軍的仇視。回去對姜上尉他們說,要向沿河的百姓宣傳,所有他們被燒燬的房子我——長江提督鄧名都會賠償,一間茅屋值不了幾兩銀子吧?就算十兩好了,我加倍賠償他們,每個房子被燒的人我都給他們二十兩銀子的安家費,再加五兩銀子的食物補貼。”
“遵命!”使者大聲應是,向鄧名敬了一個禮,轉身快速離去了。
“每戶二十五兩銀子?”等使者走後,穆譚忍不住叫起來:“一千戶就是二萬五千兩銀子!這一路燒下去,怕不是要賠個十萬兩銀子?”
“恐怕不止,雖然我給了他們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