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為難,那恐怕也會有不少山東人處於鄉情說他的不是;只要發生了劫掠行為,不管是不是冒名頂替,是不是鄧名的嫡系所為,山東人多半也會把債算到他的頭上。不過現在就完全不一樣了,無論是縉紳殺大盜,還是大盜搶劫莊子,都和鄧名無關,是他們山東人的家務事,考慮到縉紳的輿論優勢,幫助縉紳收編軍隊,提供武器和訓練的鄧名肯定能成為“山東人民的老朋友”。
現在縉紳和俠客們也確實在擔心“老朋友”會傷心,高雲軒叫道:“國公義薄雲天,親自帶兵來山東來給我們師門解圍,只要國公一句話,我們就和韃子趕到底了。”
“我不會說這樣的話,是否接受招安是你們師門和議院決定的,我不會拿山東人當擋箭牌。”鄧名義正辭嚴地說道:“不錯,你們都知道我來山東是想幫江南我軍取得優勢,但是我不會強求,只要大部分山東人覺得和我合作會給山東帶來滅頂之災的話,我們還是好合好散吧。”
在場的人一個個都感動之情溢於言表,鄧名進一步說明:“至於扶清滅明軍向我購買軍火更不是雙贏,你們獲得安全,而我獲得友誼。名字什麼的無所謂,對清廷來說,這也是給他們一個臺階,諸位老闆都可以說被殲臣堵塞言路,比如山東總督或是他身邊的小人,以致拳拳報國之心無法上達天聽。清廷當然不會信,不過在他們無力鎮壓你們的時候,這就是他們的遮羞布。”
“國公所言極是,”又有個縉紳提出新的問題:“可這扶清滅明軍還是在國公幫助下建立的,這個該怎麼解釋呢?”
“我覺得清廷多半會幫你們解釋,不過有道是好人做到底,這個忙我也幫了吧。”鄧名打了個響指,主意信手拈來:“這就叫‘師敵之長以制敵’,扶清滅明軍嚮明軍學習正是為了更好地打擊明軍。”
十月二十三曰,山東濰縣的扶清滅明軍第一階段整訓完畢,在大明保國公的協助策劃和協助下,扶清滅明軍猛攻清軍控制的濰縣縣城,爆破開城牆後明軍和扶清滅明軍並肩作戰(三堵牆和遊騎兵主要是從事戰場通訊工作的指導),全殲城中的清軍。
第二十八節 盟軍(下)
從九月開始,江北的明軍就不斷向淮陽方向移動,十月初傑書和江北明軍形成對峙後,雙方雖然還沒有爆發大戰,但激烈的斥候戰已經開始。川軍引以為傲的對列衝鋒在斥候交鋒中並沒有什麼優勢,雙方會在各種地形下突然遭遇,而且交戰目的也不是驅逐對方出戰場,而是阻止對方滲透或傳遞訊息。
因此斥候戰更重要的還是憑著個人的經驗以及透過複雜地形的能力,還有單兵作戰的能力和騎術。而鄧名把蒙古籍、以前的御前侍衛都帶去山東了,這讓明軍在斥候交鋒中始終處於下風。幸好斥候不是情報的唯一來源,兩江官兵只是傑書名義上的友軍和部署,江北的江湖好漢們理論上也支援官府,所以就算傑書能在斥候戰中佔到上風,整場情報戰中依舊是一敗塗地。
鄧名認為自己成功的基礎是能夠在戰場上擊敗強敵,從對陣譚弘開始就是如此,其他的所有手段都是輔助,真正重要的是自己決一死戰的勇氣。不過除了鄧名本人對此深信不疑外,其他人沒有一個是這麼看的,對此鄧名也不是沒有了解。這次在山東擊敗祖澤溥後,衛隊向鄧名恭賀勝利時,鄧名還發出一聲長嘆:“不會有人記住我今曰戰場上的勇敢,他們津津樂道的永遠是我化妝成韃子去偷營。”
就是鄧名的衛隊,聞言都陷入了一片沉默,幾個軍官乾巴巴地安慰鄧名,說他們一向認為鄧名的勇氣比他的詭計發揮了更大的作用,不過他們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嘴邊露出了笑意,聽上去不像是真心實意的。
兩江戰場上的情報優勢給明軍帶來不少的便利,在享受這種便利的同時,川軍和夔東軍議論紛紛,都認為這還是要歸功於鄧名各種神出鬼沒的奇謀——還是和鄧名的勇敢無關,而厚道的浙軍領袖張煌言則保持沉默。
十月底,閩軍從山東送回了訊息,鄧名告訴他的盟友們,稱自己在山東進展相當順利,正在整編部隊準備進攻濰縣然後席捲萊州,要江北明軍戒驕戒躁,等清軍實在呆不下去後再趁勝追擊。
“可憐的祖澤溥。”看到鄧名的來信後,任堂就對同僚們點評起此戰:“提督先是化妝成韃子去切斷驛路,讓祖澤溥耳聾眼瞎;然後充分發揮以前和甘陝綠營的交情,在提督選定的戰場上進行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提督真是勝之不武!”
任堂說出了不少人的心聲,只不過他們大都沒有任堂這麼膽大而已。信件前半部是鄧名在炫耀自己武功的,後半部則是一些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