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魚家商隊塞外行走,若遇到的是與魚家臣服的,算自己人,便和氣生財好生保護。不然,但有發現異己,便化作馬賊,人殺光了,財貨也都變作了那魚家的商貨。”說到最後,季福話語之中懼色難掩。
扶蘇神色不動,心中卻是多了一份謹慎。秦朝對民間刀兵官制十分嚴格,後世最為出名的說法就是聚天下之兵於咸陽,鑄金人十二。這裡所說的天下之兵,也就是從天下間六國故地收羅到的兵器,將六國民間的兵器統統收繳而來,鑄造了一個金人。歷史上對這個解釋大概就是弱民政策,收繳兵器,減弱民間武力。
不過扶蘇來到這個時代,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情況。減弱民間武力的目的的確有,不過更多的則是給秦軍武器更新換代。不少人認為秦朝武力弱於漢唐的原因很大一個指摘就是銅質武器,雖說這個關公戰秦瓊頗不靠譜,可說秦朝武力弱那就更不靠譜了。
秦朝軍隊征伐天下的武器用的就是銅質武器,青銅武器在秦人手上走向頂峰,同樣,也在秦人手下終結了歷史。這個終結,便是鑄金人12,這個大規模銷燬武器的舉措。天下一統,常備兵力便不需那麼多,同樣武器也不需要這麼多。再加上鐵製武器的成熟,秦政府這才有了這麼大手筆的動作。
這樣想來,秦朝將武器收歸以後,民間大勢力上擁有的武器就很少了。事情的確如此,可並不是能夠代表所有人。如扶蘇,如胡亥,如蒙氏兄弟,如王賁門下。這些居於秦朝頂層的人物都是有自己武器系統的。不過這個名單卻沒有魚家在內,這樣的情況下,魚家竟然在塞外保持一支常被武裝力量,這個訊息讓扶蘇有些失神,更兼則警戒起來。
魚家,到底在想些什麼?
扶蘇將這個念頭暫且按下,對季福道:“你去準備一批貨物,邊貿所需的貨物,去咸陽好生準備著。訊息,你秘密放出去,找一批人過來。重啟邊貿,勢在必行。至於魚家,此時你就無需多想了。”
季福心中猛然炸開,一股子沖天的喜悅油然而起。邊貿啊,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利啊,對於一個只算中等的商人而言。季福自認商才手段都是不差,可跟那些一個個頂級商家比起來,終究是差了那麼一些。最重要的,季福認為缺的就是那個勢!眼下,季福背依扶蘇這棵大樹,何愁不能成為第一流第一等的大商人?
面上的喜色掩飾不住,大禮參拜之下,又是一大通不著痕跡的馬屁拍出去,就連季福自己都覺得拍馬屁的功夫有高了一層。
揮退喜不自勝的季福,扶蘇卻開始考慮起了明日的審案。
手持一支炭筆,在潔白光滑的蘇氏紙上寫寫畫畫。到了三更,扶蘇才覺得應不出什麼大問題了。這才起身回去歇息,不過剛一戰起,一股子眩暈的感覺卻傳了過來。
身子一陣旋轉,扶蘇襯著桌案支起身子。身邊一個人影貼了過來,一片柔軟觸感傳來,小心將扶蘇攙扶起來。
回到房間坐下,昭兒柔嫩的小手在扶蘇痠麻依舊的腿上錘錘打打,扶蘇笑著看著。心想真是一個美好的時代啊。
一把將可人拉到懷中,想要動作,卻不想昭兒可憐兮兮道:“公子奴婢月事來了。”
扶蘇一陣無語,以手撫額,好不怨念。搖搖頭,一陣止不住的倦意席捲而來。爬上床去,仍由昭兒將衣服褪去,好生洗漱。倒頭便睡,倒是香甜美夢。
雞鳴起,一身簡裝,打了一套拳。身上出了一層細汗,好生洗漱完,換了正裝到了正堂。
搖搖朝著身著武服的伏承點點頭,兩排雄壯武士將大堂站了兩排,氣勢威武。到讓堂外看熱鬧的民眾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這就是公子?”
“可不就是,公子扶蘇啊。聲名好著,在上郡就聽到了這位公子的仁義。”
“公子在上郡的確是仁義,可我在北地郡聽得,那就不是仁義了。”
“商季,你怎生說話的?公子在上郡救下的,可有好幾千號人。你這話要傳了出去,小心著,明天你家就能被推平嘍。”
“別忙別忙,說話總不能聽半截吧。我這話還沒說話,你倒好,連著下面的話也不讓我說了?”
“你說,我聽著!”
“公子在上郡可是把那為禍鄉里的陳家從根子裡拔了去,手段果決,可不是兩個聽著好聽的仁義能比得了的。看看吧,搞不好,這魚家就要成了咱隴西的陳家嘍。”
隔著老遠,扶蘇倒也沒挺清楚老百姓的話。不過瞧見這陽光,想來應該不算什麼壞話。心中這般想著,看向端坐一旁的郡丞魚樸,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