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員都要參加,扶蘇倒是很想讓這些宗室過來。因為宗族內部,扶蘇還有把握讓這些基本沒有實權的大秦宗室支援,畢竟扶蘇的嫡長子身份在這裡擺著。
但咸陽離著九江郡何止千里,到了以後只怕整個東南的郡兵早就圍起來誅殺扶蘇了。更何況,儘管多數老輩宗室是支援扶蘇的,支援皇嫡長子的。但在咸陽,胡亥藉著皇帝的急於求長生的念頭,披著皇帝寵信的外衣已經結成了一個很大的聯盟。這其中,咸陽的貴戚大多進了去。讓他們來了,只怕反對扶蘇的人會更多。
大斂之後就是發引,也就是出殯,送入陵墓。
始皇陵在咸陽,扶蘇對此無能為力。所以大斂乾脆就直接停止,扶蘇要在大斂之前的小斂上完成對胡亥的奪權,最不濟,扶蘇也要分裂行朝,擁有另立中央的能力。
想到這裡,扶蘇很是開心的笑了。明媚的陽光似乎也映襯得扶蘇心情十分愉快,一日復一日的接見官員讓扶蘇的臉上多了很多公式化的笑容。親切的扶蘇似乎在行朝內一日之間傳遍了,比起胡亥的陰冷。這個昔日最為熱門的皇子此刻又重新回到了那個中所矚目的皇儲身份之上,對這個遠配邊疆的皇子,變臉極快的騎牆派門紛紛給與了最為熱烈的阿諛。
而在喪禮的進行之上,扶蘇的權勢和威望也隨著這一步步的深入而更加擴散。從喪禮進行的一開始,似乎就已經決定了扶蘇的必勝。除了扶蘇作為主持喪禮之人以外,治喪委員會出於安撫的原因也讓胡亥、趙高、李斯參與了。但扶蘇不僅把伏承給拉了進來,就是施卒這個外族人也拉了進來。
這讓趙高、李斯心中隱怒,但胡亥忍了下來。
扶蘇的心情舒暢就是緣此,始皇在的時候,儘管支援過扶蘇。但對於胡亥,卻總是讓扶蘇有種打擊無力,做了也無用功的感覺。便是扶蘇一次次攻擊到胡亥,也會被始皇將胡亥樹起來。
而今,抬棺入行朝的扶蘇以無可抵抗的強勢搶奪了治喪的主導權,讓胡亥一次次不得不俯首低頭。這種感覺非常美妙,用大仇得報來形容並不為過。
心情愉快的扶蘇暗自警惕,他知道胡亥不是什麼品德高尚的真君子。這是一個對內的真小人,對外的偽君子。這種人,看表面根本看不出什麼。他對扶蘇充滿敵意,卻總是竭力做出一副老實弟弟的樣子,儘管口上大兄叫的十分親切,但從來都是真刀實槍地對付扶蘇。
扶蘇提出終止喪禮,將大行皇帝的靈柩運回咸陽在做打算。並且提出處理一部分政務,這個提議,遭到了挑戰。
“不可,萬萬不可!”趙高的態度十分堅決:“我不同意終止喪禮!”
扶蘇神色淡淡,心中卻開始警覺了起來:“郎中令,何出此言?”
“陛下新喪,實乃當下大秦最緊要之事。怎可驟然終止?此等事,應當從一而終。不然,半途之中,豈不是讓天下臣民以為我等故意怠慢陛下之喪禮?讓大行皇帝在九泉之下作何感想?”趙高一副先帝忠誠模樣。
扶蘇心中的警覺更甚,他一直以為胡亥示弱的原因就是在這裡。拖,拖到扶蘇的援軍到來!儘管扶蘇已經書信一封讓蒙毅開始運作,但在處於大多觀望的大秦,扶蘇能夠取得的支持者並不多。隴西有,北疆有,川蜀有,咸陽也有。但絕對比不上代表中央的行朝。所以,扶蘇認為胡亥等的就是九江、東海的援軍!
“郎中令言重了。此言,恐怕無解了孤之意。”扶蘇神色微冷,看著趙高:“大斂尚需些時日準備,行朝之中人員物資都有缺少。孤並無拖延之一,也無怠慢之心。一切,當歸咸陽在論其它!”
李斯此刻出言,微笑道:“大公子,依臣下只見,大斂當是此時舉行得好。小斂本為大斂之前奏,小斂既舉行了。豈有半途而廢之理?”
扶蘇聽出了他們兩人的步步緊逼,但沒有動作,只是看著胡亥。他知道,三人之中為主的並不是趙高和李斯。只有胡亥,才會具有代表意義。
扶蘇覺得自己最近有些放鬆了警惕,這很不好,非常不好。看來,順境有時候的確會消磨一個人的鬥志,降低自己的警惕。
被扶蘇盯著,胡亥沒有了前些時日的畏縮,而是挺身而上,道:“大兄,本宮覺得,還是從一而終為好。這小斂之後,自當是大斂繼上。談何,中斷之理?大兄是忠孝之人,自當為父皇著想。本宮猜想,大兄應當是受了小人矇蔽,這才做了這不智之事。還請大兄收回成命,繼續這大斂之禮吧!”
扶蘇不怒反笑,道:“胡亥我記得你十三歲起就居於宮外。什麼時候,又是重新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