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卻是輕甲,皮甲甚至是內著絲綢外披厚重粗糙布衣的布甲。這樣的裝扮在魚制眼裡迅速變成了兩字:弩兵!
竟然是弩兵,這群暴徒竟然持有弩兵!
魚制雙眼猛然睜大,看向這群暴徒身後的武庫,一個令他難以置信的事實浮現心中:這群暴徒竟然攻佔了武庫!一群暴徒,竟然能夠攻佔武陵地下如此重要的一個據點,而裡面的守卒竟然連區區不過三刻鐘的時間都堅守不了!!!巨大的驚駭迅速充斥了魚制的心懷,這讓原本還有些勇猛狂傲的魚制腳步稍稍一頓,然後越來越慢,領著衛隊越來越落後身前的三百輕裝材官。
魚制,怕了!連他都想不透自己怎麼會懼怕一個暴徒頭子!
但討逆軍百名弩兵並沒有給魚制安穩思考的時間,一百人,變作四排。皆是強弩上弦,箭頭正對這群迅猛衝擊而來的守陵軍。當先衝在前面的不是魚制和魚制身邊的衛隊而是那些身著皮甲甚至無甲的輕裝材官。一來是魚制和魚制身邊的衛隊甲具披掛整齊,一個個鐵製甲具沉重得壓得人喘氣不已,行走奔襲之間哪裡比得過只是身著輕甲輕裝上陣的輕裝材官?至於第二,當然是魚制身為魚家嫡系子弟上層通天的關係,身份尊崇,戰場之上刀槍無眼,誰會讓主將上去冒這風險?
兩百名原本雙手上弦扣動扳機累到癱軟計程車卒此刻手持長矛秦戟而來,原本以為對付的不過一群孱弱不堪一擊的弱兵。雖知道他們一來送過來的竟然是一擊大禮?
五十支弩箭上弦正對著這群魚家叛軍,因為緊張帶來微微顫動的箭頭瞄準著一個個叛軍的頭顱。在扶蘇一聲怒喝之下,齊齊激射而去。空氣之間撕裂的空鳴聲帶來的卻是一支支致命的弩箭。
咻咻噗嗤
破空之聲之後傳來便連著弩箭入肉之聲隨後更是帶起一朵朵妖冶血花,不過六十餘步的距離正是弩箭能夠發揮最大威力的距離。當先衝來的兩百人一波便被掃到了二三十人。噗嗤入肉之聲不斷響起,將一個個原本就體力不濟的弩兵射殺在地。
一百人,一輪弩箭怎麼會只有五十支弩箭?扶蘇當然也想一次一百一百地發射,不過弩兵畢竟沒有經歷過專業完整地軍事化訓練。一輪射出以後和第二輪之間的間隔時間必會長許多。於是,扶蘇將人員分作兩隊。弩兵操作水平好的瞄準射擊,水平差的則當做輔兵給正卒上弦上箭。一前一後,正卒站起來發射,輔兵蹲下上弦。不過兩百餘具弩具,扶蘇卻達到了幾乎不斷的射擊次序。
一時間,弩箭如雨,狠狠將兩百弩兵的的勢頭打退了下去。這些身上甲具單薄的守陵軍士卒一旦中箭,必傷難躲。而密集的箭雨打擊之下,這些深刻知曉弩箭厲害的守陵軍弓弩手不由膽寒,步子也遲疑起來,甚至還有膽小地向後撤回而去。
但魚制豈會善罷甘休?
第一百一十四章:牽頭再打尾
身在士卒之後,魚制安然無恙,卻咆哮著憤怒不已,喝道:“都給我衝啊,衝啊!這群暴徒一輪只有五十架弩機,無需懼怕。WwW、快衝!”咆哮之後,魚制卻羞怒地發現弩兵並未有多大前進。剛才數刻鐘的集中射擊幾乎抽空了他們的力氣,眼下若不是勝利的引誘和首級的勾引,他們幾乎都不會跟上來廝殺。此刻發現原本的軟柿子成了硬鐵球,哪裡還會傻乎乎不畏死地衝去?更何況,連主將都怯戰畏敵,他們何必衝鋒陷陣?
魚制心中稍稍猜到這群士卒的想法,頓時眼前一陣悶黑,左右一揮手,一百手持著利劍的衛隊便用劍背抽向三百弓弩手:“衝啊,將軍有令,敢有後退者,殺!”
果然,在刀劍死亡的威脅下,弓弩手們知道主將魚制已經壓抑著怒火到了爆發的邊緣,不敢再有遲鈍,衝向前方。
似乎魚制心中不能示人的祈求有了應驗,這群暴徒的弩兵威脅開始減弱,在一輪五十枚弩箭激射一段時間後竟然停頓了下來。這下,守陵軍的弓弩手頓時眼前一亮。
魚制原本的憂懼頓時消散,勝利的誘惑猶如一隻剝光衣服後鮮嫩嬌媚的美人一般,扭動著身姿在遠方招手。魚制心中雖說藏著膽小,卻不會一直膽小下去。這種人,面對強大壓力的時候會小心謹慎,面對弱小敵人的時候便會張狂無忌,一看到難以拒絕的誘惑便會徒然變得“勇猛”起來。
“全軍突擊!”魚制忽然想到什麼:“真真確確的全軍突擊,衛隊跟上!”
魚制想要極力分辨著什麼,好像是要表達自己此次戰鬥的決心一般。趕著身側的一百人規模的重灌材官組成的衛隊衝向了弩兵的後背,的確,就是後背。魚制當然不會想當什麼勞什子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