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約能否為我說降之?”
姜維打量了一下帳內的形勢,猶豫片刻:“敢不從命。”
等姜維出了大帳,馬謖放下手中的軍報,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他劍眉微皺:“鄧芝真是糊塗,知天命之人,居然為一個小兒所欺。”
諸葛亮也收起了笑容。“見欺則未必,不過是事急從權罷了。幼常,我擔心的倒不是鄧芝,我擔心的是魏霸。”
馬謖說道:“丞相擔心這件事是魏霸攛掇的?”
諸葛亮沒有說話,只是嘆了一口氣。
馬謖倒吸一口涼氣,半晌才道:“丞相,你是不是過慮了?”
“我也希望是我過慮了。不過,魏霸心思機敏,他也許從我們變更計劃中察覺到了什麼,而且”諸葛亮遲疑了片刻,沒有再說下去,他看向馬謖,眉宇間的憂色無法掩飾。
馬謖沉吟道:“丞相擔心他鋌而走險,藉著這次守關中的機會,擁兵自重?”
諸葛亮點點頭。
馬謖沉默良久,眼中閃過一抹凌厲。“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他如果真是這麼想,其心可誅。沒有丞相大軍的支援,就憑他徵召的這些新兵,根本不可能守得住關中。”
諸葛亮惋惜的搖搖頭:“只是這樣一來,著實可惜了這個難得的人才。”
“丞相,正是因為他有才,才更加危險啊。”馬謖勸道:“夫上醫治未病,治國者,亦當如是。”
諸葛亮長嘆一聲。
(未完待續)
第158章 潼關
禁水東,曹真勒著戰馬,看著遠處的潼關城,手虛握成拳頭,擋在嘴邊,輕聲咳嗽著,眼神焦慮。偏將軍夏侯霸和軍師杜襲在他身後,臉上的神情同樣不怎麼輕鬆。只有後將軍曹洪漠然的打量著南側的餚山,神情恍惚,不知是不是想起了曾經的金戈鐵馬。
作為曹艹時代碩果僅存的宗室老將,他閒居洛陽已經有好幾年了,如果不是這次吳蜀聯兵出兵,來勢洶洶,而曹休又在東南大敗,損失慘重,曹睿只能派出洛陽留守的兩萬禁軍馳援關中,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後將軍是不是要在家裡等死。
他非常感慨,感慨於帝王之恩,富貴無常,對即將到來的戰事卻不怎麼關心。
曹真等人卻沒這麼超然,他們為眼前的情景所震驚。
潼關位於函谷西端,和函谷關(新關)扼守著五里裡函谷的東西兩端,是河東、馮翊、弘農三郡交匯之處,黃河由北而來,在此轉折向東。潼關建於黃河以餚山之間的一塊被稱為潼原的高地上,南面便是壁立的餚山,北面數里便是滾滾東去的黃河。潼關之西有潼水,東有禁水,潼關位於兩水之間,依山帶河,易守難攻,不在函谷之下。
這些天然地利已經足以讓潼關成為天險,可是眼前的潼關還不僅如此。
潼關還是潼關,卻不是他熟悉的潼關。原本破舊的城牆,現在被修復一新,比原本的關城還要高上一丈。城的後面,隱約可以看到一道更高的關城,好像是新修的,與原有的關城形成了一個曰字形。城牆上,可以看到守城弩的弩亭和霹靂車的高大木梢。在關城的兩側,還依山豎起了十幾架巢車,從影影綽綽的人影,被陽光反射的點點亮光可以看出,這些巢車裡都有士兵把手,如果他估計不錯的話,應該是箭術比較高明的箭手。
軍中有狙擊手,這點並不奇怪,征戰多年的曹真對此很熟悉。可是他從那些巢車的位置看出了一點異樣,這些巢車的位置太遠,以平常弓弩的射程根本無法發揮作用,而巢車的大小又不足以擺設大型強弩,那麼這些巢車是做什麼用的,難道僅僅是瞭望?
“仲權,你看那些巢車是怎麼回事?”曹真向後招了招手,把偏將軍夏侯霸叫到跟前。
夏侯霸打量著遠處如蜂巢般掛的巢車,濃眉緊皺:“著實詭異。這些巢車擺得太遠,尋常弓弩無法射到,莫非這是逆蜀的新式武器?”
曹真暗自點頭,他也有這個擔心。魏霸投降之後,關於他的資料就被送到了洛陽,他能被封為奉義中郎將,就是因為他有可用之處,比如精於機械。鎮守潼關的是魏霸的父親魏延,有魏霸改進過的弓弩,也在意料之中。
也許,潼關城的迅速修復也是出於魏霸的手筆。
這樣一來,原本就不太容易攻打的潼關就更無法攻克了。不能順利攻克潼關,又怎麼進入關中?強渡蒲坂津?這一點曹真不是沒想過,但是既然對面是鎮守漢中多年的大將魏延,曹真相信,強渡蒲坂津絕對不會比強攻潼關方便多少。現在正是黃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