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走幾步路而已,比起試船殞身的杜伯侯來,尚不至有姓命之憂。”
夏侯玄微微一笑:“射君老當益壯,志在千里,實在令人佩服。”
射援也笑道:“夏侯君雖然年少,卻已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夏侯玄哈哈大笑,射援也莞爾而笑,兩人拱手作別。夏侯玄上了車,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順手拉上車簾,沒好氣的說道:“回吧,今天又白來了。”
馬車起動,剛剛走了十幾步遠,一直分別縮在兩個角落裡的一對少年少女就湊了過來。少年張嘴剛要問,少女杏眼一瞪:“我是長輩,我先說!”
少年翻了個白眼,卻不敢反駁,老老實實的縮回了角落,眼巴巴的看著夏侯玄。見那少女沒有注意他,他撇了撇嘴,以示反抗。少女卻興致勃勃的湊到夏侯玄的身後,伏在夏侯玄的背上,好奇的問道:“阿兄,你剛才和射老頭說什麼啊,說得那麼開心?”
夏侯玄側過臉,看了一眼少女,撲哧一聲笑:“阿星,你這麼聰明的人都沒聽懂?”
少女嬌憨的撅起了嘴:“你們這些人說話彎彎繞繞的,我怎麼聽得懂。”
夏侯玄虛握起拳頭擋在嘴邊,咳嗽了一聲:“那你就要慢慢的學啊,要不然以後別人說的你都聽不懂,你還怎麼和別人怎麼說話?”
“誰要敢和我這麼說話,我就揍他。”少女捏起了小拳頭,在夏侯玄面前用力晃了晃,皺了皺小鼻子,滿不在乎的說道:“揍到他說人話為止。”
夏侯玄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說,我說的不是人話?”
“呃”少女這才意識到她的打擊面太大了,小臉一紅,吃吃的笑道:“阿兄,我沒說你呢。”她搖晃著夏侯玄的胳膊:“好阿兄,你就說給我聽嘛。”
“好了,好了,你別搖,我解釋給你聽就是了。”夏侯玄被少女搖得頭暈眼花,連忙求饒。“我們今天來,就是為了求見諸葛丞相,要和他商量你媛容姊姊和魏霸的婚事。可是諸葛丞相不見我,只讓射援來推搪。我說射援跑來跑去的太辛苦,就是說諸葛亮這樣做太過份了,不講禮儀。射援卻裝聽不懂,說他身體好,都跑幾步沒關係。”
少女專注的聽著,又問道:“那你們提到什麼試船的杜伯侯,又是怎麼回事?”
夏侯玄尷尬的咳了一聲。“射援是關中人,少年成名,也算得上是個人才,到益州也已經很久了,多年前就是博士祭酒,可現在還是個從事中郎,只能做做跑腿的事,我因此說諸葛亮埋沒人才。他就拿杜伯侯的事來反駁我,說我們大魏一樣不會用人”
在夏侯玄的解釋中,馬車出了南門,越過江橋和夷裡橋,沿著檢江一直向西。出了大城,夏侯玄便掀起了車簾,盡情欣賞成都的風光。時值仲夏,成都四周已經是綠樹成蔭,江上帆影如織,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臨到錦官城的時候,景色更是變得錦色燦然,一匹匹正在江邊濯洗的蜀錦似乎為檢江鑲上了一道錦邊,煞是可愛。
看到漂亮的蜀錦,少女沒心情再聽夏侯玄解釋那些勾心鬥角的事了,她伏在車欄上,看著那些燦若星辰的蜀錦,兩眼放光,讚不絕口。夏侯玄看了,不禁暗自嘆惜。
蜀錦是益州特產,即使是在洛陽也是非常受歡迎的上等織物,權貴之家多有派人到成都來購買的,蜀錦已經成了益州的重要收入來源之一。不過在成都這個蜀錦的出產地,蜀錦卻不是隨便就能得到的,諸葛亮把蜀錦收歸國有,除了皇帝賞賜之外,每年只有少數的蜀錦能夠流入市場。因為需求量太大,這些流入市場的蜀錦價格極高,而且有價無市,進一步抬高了蜀錦的價格。儘管價格如此高昂,蜀漢官府發次發售蜀錦還是供不應求,隨著一匹匹蜀錦走出益州,諸葛亮收穫了大量的財賦。
這僅僅是諸葛亮理財的一項措施而已。
年初從關中回來之後,諸葛亮僅僅去永安一段時間,後來襄陽大戰爆發,諸葛亮就回到了成都,一心一意的主持政務。三國之中,魏吳都是動用了大量的兵力來準備襄陽之戰,而蜀漢動用的卻僅僅是房陵駐軍和漢中駐軍,根本沒有從成都調動一兵一卒。相反,諸葛亮從關中回來之後還解散了不少士卒,讓他們回家團聚,正好趕上春耕。
不用說,今年曰子最好過的是蜀漢。不管襄陽之戰的結果如何,魏吳兩國的傷亡都不會小,更重要的是大軍集結備戰,必然會影響春耕,耽誤農時。春天不耕,秋天收什麼?民以食為天,一年收成不好,很可能要兩年甚至三年才能緩過勁來。
對一心想奪回關中的魏國來說,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