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會重用你的。”
“魏霸?哈,算了吧,他的機械之術獨步天下,我那點兒門道,哪能入他的法眼。”
陳禕搖搖頭:“兄長,你錯了。魏侍中的機械之術的確是獨步天下,可是他不會像丞相那樣事必躬親,而且他對丞相這樣的做法並不認同。”
“是嗎?”陳祗猶豫了片刻:“可是”
“可是他身邊已經有了李譔這樣的人,是吧?”
陳祗眼睛一瞪:“就你聰明。”
“我們兄弟一場,你想什麼,我還能不知道?”陳禕溫和的笑著:“如果你真是擔心這個,那我倒可以勸你大可放心。魏侍中說過,像李譔和兄長這樣的人才永遠不會嫌多,只會嫌少。當然了,你要是看中的僅僅是那個官職,那的確可能有衝突,可是”
“等等。”陳祗打斷了陳禕:“除了官職之外,還有什麼衝突的?丞相為什麼壓制非荊襄系,不就是因為官職有限,要優先滿足荊襄人嗎?”
陳禕沉默了片刻,靜靜的看著陳祗,陳祗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想要避開他的眼神,卻又不肯示弱,只好硬撐著。
“兄長,魏侍中在襄陽時,用一艘改裝過的戰船就打得吳軍的朱然等數名重將暈頭轉向。”
陳祗思索了半晌,不解的問道:“這跟我們剛才說的有什麼關係?”
“道理很簡單,官職大小,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技術是否先進。”陳禕緩緩說道:“在一架犀利的連弩面前,就算有二十個、三十個將軍,一樣射成刺蝟。”
陳祗有些迷茫,不太明白陳禕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陳禕也不解釋,起身行了一禮:“如果兄長是為了一官半職,那就不要去武陵了。如果不出意外,魏侍中自己也不過是個武陵太守,最多再加個雜號將軍,他給不了你什麼顯赫的官職。如果兄長想憑著高超的技術建功立業,留名青史,我建議兄長可以考慮考慮。”
說完,他轉身離開,陳祗也沒有留他,品咂著陳禕的那些話,似乎琢磨出了什麼,卻又一直抓不住要點。不爭官職?那還爭什麼?大丈夫辛勞一世,不就是想位列公卿,封侯受土,光宗耀祖,恩澤子孫嗎?沒有官職,還有什麼意義?
“這豎子,騙人騙多了,說話神神道道的。”陳祗惱怒的哼了一聲。
第二天早上,陳祗等著陳禕過來拜年,卻一直沒等到,一問才知道,陳禕出門拜年去了。他非常不高興,讓人去找,過了好一陣,家人回報,陳禕去來敏的府上了。
“來敏?”陳祗眉頭皺了起來,良久半語。
來敏看著陳禕,花白的眉毛顫了顫,想笑又沒笑出來。他覺得陳禕瘋了。陳禕帶來了魏霸的口信,魏霸準備在武陵辦學堂,想請來敏去做教授。
魏霸瘋了,武陵一大半是山地,魏霸能控制的人幾乎都是蠻子,他吃飯都成問題,哪來的財力建學堂,就算建起了學堂,又哪來的學生?難道讓我去教那些蠻子讀書?
“來公,魏侍中說,聖人有教無類,五溪蠻也是黃帝苗裔,並非茹毛飲血之輩。正因為他們的矇昧,才需要像來公這樣的飽學鴻儒去教化。荊州本是文化昌盛之地,可是江南卻一直未染士風,來公若肯屈尊前往武陵,功德不亞於文翁之於巴蜀,將來先賢祠中,必有來公一席之地。”
來敏心頭一動,撫著須尖,有些猶豫。讀聖人書,最希望的事無非立德立功立言,他生就一副臭脾氣,年紀越過越大,官卻越做越小,立功基本上是和他沒什麼關係了。如果能像文翁那樣興一方教化,被後人立祠紀念,也算是立德了。和諸葛亮出身世家不同,魏霸父子武人出身,想必對他這個博學的大儒同鄉更敬重一些,不會像諸葛亮那樣把他純粹當成一個擺設。
只是要是和魏霸走得近了,會不會惹得諸葛亮猜忌?現在的曰子已經夠難過了,再得罪諸葛亮是不是合適?諸葛亮讓魏霸去武陵,那可沒存什麼好心啊。
來敏左思右想,難以決斷。正在此時,外面有人來報,鎮北大將軍魏延來給來公拜年了。
來敏一聽,臉上頓時泛起一陣潮紅。魏延來給我拜年?我的天,難道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來敏沒敢多擺架子,魏延的臭脾氣是有名的,他肯來是好事,如果怠慢了他,惹得他發怒,那可就是禍事了。來敏不敢怠慢,立刻出迎。
魏延一見來敏,立刻搶上幾步,滿臉堆笑的躬身行禮:“來公,新年好啊?恭祝你身體康健,教化四方,立德立言,萬世流芳。”
來敏一聽說明白了:“文長,是替兒子來做說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