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大虎推到了危險之中。
是可忍,孰不可忍?
孫權隨即下令,召張溫和費禕以最快的速度前來武昌,就夷淵之變做出解釋。
荊州忽然之間變得緊張起來,一匹匹快馬衝出武昌,在官道上飛馳,將孫權的命令送往江南各郡。而武昌宮裡的氣氛也變得讓人窒息,雖然夷淵的事故只在小範圍內傳播,可是大王孫權多次在宮裡發怒的事卻引起了種種猜測。這幾乎是孫慮戰死之後情形的重演,只是因為原因不明,反而顯得更加神秘,讓人更加不安。
緊張的氣氛在張溫和費禕趕到武昌而達到了高潮,孫權和費禕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費禕出宮之後,隨即被軟禁在驛館裡,不得隨意行動。而張溫的境遇則更慘,他直接被孫權投進了大獄。
就在這時,一直在家閒居的輔國將軍陸遜迎來了一個神秘的客人。
穿著一身常服的孫權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伏案而書的陸遜,他的眼窩深陷,兩眼佈滿血絲,神情猙獰,有如暗流湧動的大江,雖然波濤並不洶湧,卻蘊含著狂暴的力量。
陸遜感覺到門口的陰影,他抬起頭,看到孫權憔悴的面容,不禁大吃一驚,連忙離席拜倒。不等他開口,孫權先說話了,他的聲音沙啞,刺得陸遜的耳膜生疼。
“伯言,孤要與蜀國開戰。”
“大王,不可!”陸遜不假思索的說道,拜服在地,汗水從他的後脖頸處湧了出來,頃刻間浸溼了他的後背。
孫權緩步走到他的身前,俯視著他衣衫顏色漸漸變深的後背,一字一句的問道:“為什麼?”
陸遜嚥了一口唾沫,再次拜了拜,懇切的勸道:“大王,主不可因怒而興兵。如果能戰,當初又何必和親?”
孫權頓了頓,又問道:“那些五溪蠻潰兵組成的江盜,你瞭解多少?”
陸遜一愣,慢慢的抬起頭,驚駭莫名。他終於明白了孫權為什麼會這麼憤怒。
“大王,這件事與那些江盜有關?”
孫權眼神微縮。“孤知道,那些江盜看似來去自如,其實一直在你的控制之下,可孤不明白的是,魏霸怎麼會和他們混在一起了?”(未完待續。)
第407章 任重而道遠
陸遜半晌沒有說出話來,孫權的意思很明顯,是懷疑他和那些曾經被他控制的江盜勾結,劫走了孫魯班,破壞了和蜀國的和親,同時給步騭、潘濬等人造成麻煩,以冀重新控制西陵。
這個罪名太大了,大得讓陸遜承受不起。更讓陸遜受傷的是孫權的懷疑。
孫權懷疑他,不再信任他了。
陸遜臉色慘白,眼神呆滯,頹然的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孫權拂袖而去。
孫權剛剛出門,小陸抗就從外面衝了進來,抱著陸遜的脖子,眼淚汪汪,可是他卻沒有哭,咬著嘴唇,眼神憤怒的看著孫權離去的方向。陸遜摟著兒子的小身子,看到他憤怒的眼神,吃了一驚,連聲說道:“抗兒,不可如此無禮。”
“小兒無知,發乎天真,哪有什麼禮與不禮,只有親與不親,愛與不愛。”孫舒城從外面慢慢的走了進來,慢慢的蹲下身子,跪坐在陸遜面前:“夫君,你又何如此,縱使不做這什麼輔國將軍,你回吳郡著書立說,教導抗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夫人,你不知道,這是危急之際,存亡之秋,我豈能坐視不理?”陸遜抱了抱陸抗,在他的鼻子上點了點,強擠出一絲微笑:“抗兒,阿爹怎麼教你的,如何才是士?”
陸抗抬起手臂,用袖子抹了抹眼淚,大聲說道:“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那能夠因為任重而道遠,就放棄嗎?”
“不能。”陸抗稚聲稚氣的說道:“鍥而不捨,金石可鏤。駑馬十駕,功在不捨。”
陸遜笑了,將臉貼在兒子的胸前,緊緊的摟著他的身子:“好孩子,阿爹沒有白教你。”
孫舒城嘆了一口氣,沒有再勸。過了一會兒,陸遜鬆開兒子,重新坐到案前,鋪開了竹簡。孫舒城憐惜的看看他,拉著戀戀不捨的陸抗出了門,順手帶上了房門。
一天之後,陸遜的武陵平叛疏送到了孫權的面前。他提出了幾個建議:首先,武陵平叛勢在必行,救回公主,有關國體,穩定邊郡,有關安全,不可輕視。其次,避免與蜀國發生衝突,應保持與蜀國的外交關係,最好能聯手剿滅,至少要保證蜀國不會從中生事。最後,要控制戰爭的規模,不能擴大化。吳國目前兵力不足,需要時間休養生息,防範重心應該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