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一國天子,居然說不清來歷,這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可疑的事情。他久在京城,當然知道曹芳是曹楷子的可能姓非常小。
曹家那麼多子弟,最不可能的就是曹楷的兒子。因為,在魏文帝曹丕的心目中,曹彰可能比曹植還要可惡。曹丕能留曹植一條命,卻容不得曹彰,否則就不會親手毒死他,而且是在生母卞太后面前。
曹彰可以說是曹丕唯一殺掉的宗室。明帝不是不知道這些情況,他怎麼會選曹彰的孫子作繼承人?
如果曹芳真的不是曹魏子弟,那他又為誰盡忠?
陳泰茫然四顧,半晌才低下了頭:“鄧將軍,我要親眼看到證據才能相信。”
“會的,只不過要陳君安心的等一段時間,證據不在我本人手中。”鄧艾誠懇的伸出手:“那麼,現在我們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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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6章 落葉歸根
洛陽。
尚書令裴潛拜伏在天子曹芳和郭太后面前,泣不成聲。
曹芳木然,臉色有些發白。郭太后握緊了藏在袖中的拳頭,指甲摳進了掌心,鑽心的疼。然而,她卻不肯放手,只有這疼痛才能讓她清醒,才能讓她不至於崩潰。
局勢的敗壞速度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幽州刺史陳泰被鄧艾擊敗,現在鄧艾擁步騎四萬餘,已經由幽州殺入冀州,冀州刺史裴徽率軍迎戰,一敗於易縣,二敗於常山,現在已經退至鉅鹿,據城而守。
鉅鹿是冀州之中,一旦鉅鹿失守,冀州就只剩下南部的邯鄲、鄴城可以堅守。鉅鹿是大城,按理說堅守一段時間不成問題,可如果考慮到他們面對的魏霸就是以攻城成名,誰也不敢對鉅鹿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
他們都很清楚,如果鄧艾想攻城,那麼鉅鹿一定守不住。
裴徽是裴潛的弟弟,裴潛今天來見駕,卻不是為弟弟請求援兵,而是請罪——為裴徽丟了半個冀州請罪。前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裴徽兩次戰敗,轄地丟失一半,不管怎麼說,這都是無能的表現。
而丟失冀州的後果又是非常嚴重的。
就目前而言,在幽州失守之後,魏國手中還控制著冀州兩州。幷州的重要姓在地理和北部的羌胡組成的勁卒,讓魏國在軍事上還保持有一定的實力。而冀州卻是魏國僅剩的糧袋子和錢串子,是魏國糧賦的主要來源。一旦冀州失守,僅靠幷州,魏國是支援不下去的。
由此看來,裴徽的責任自然不小。
可是郭太后清楚,這個責任不能完全由裴徽來承擔。不管是裴徽,還是另外一個人,在鄧艾的優勢兵力面前,他們都不是對手。裴徽沒有一戰敗北後像陳泰一樣投降鄧艾,已經算難能可貴了。
郭太后聽完裴潛的建議,沒有任何表態。等裴潛離開之後,她立刻叫來了郭修。
“魏霸攻勢凌厲,兗州、幽州相繼失陷,大軍三面圍攻,洛陽危在旦夕,姜維為什麼還沒有動靜?”
郭修皺著眉,沉吟良久:“他在等我的訊息。”
“那你什麼時候動手?”郭太后沒有了剛才的鎮定,此刻的她眼中充滿血絲,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原本梳得一絲不苛的髮絲也有些散亂,無形中暴露了內心的慌亂。
郭修躬身道:“太后,我並不是不想動手,而是沒機會動手。魏霸兵臨洛陽,如今又勢如破竹,再想按照之前的條件談判,他已經不可能答應。如果沒有讓他心動的條件,我是無法接近他的。”
郭太后厲聲道:“那要什麼樣的條件,才能讓他心動?”
郭修沉默了良久:“投降,求一侯爵。”
郭太后氣息粗重,胸口劇烈起伏,她權衡了很久:“孝先,能封一侯爵,繼祖宗血食,也算不錯。比起行刺魏霸,應該還是一個可以接受的結果。萬一刺殺失敗,不僅先帝的遺願無法完成,我郭家也會遭受滅頂之災,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吧。”
郭修苦笑一聲:“太后,代價的確不小,如果有其他選擇,我也不願意冒這個險。可是,太后有其他的選擇嗎?天下沒有永遠的秘密,總有暴露的那一天。曹家、夏侯家都和魏霸有著極其親密的關係,一旦他們知道天子不是曹家血脈,他們還能容忍我們的存在嗎?到時候,郭家同樣是滅頂之災,而先帝的遺願同樣會落空。更可怕的是,到時候連姜維這樣的機會都沒有了。”
郭太后懊喪的搖搖頭“可是姜維現在指望不上啊。”
“不然,姜維扼守潼關,還控制著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