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了,他轉身走出李家大院,回頭看了看,搖了搖頭,急急忙忙的回家去了。
春兒呆呆的望著炕上的孟有田,那安祥恬靜的臉,墨一樣黑黑的眉毛,筆直好看的鼻樑,緊閉著、好象熟睡了的眼睛,眼淚不由得慢慢流了下來。小小的年紀就給李家當長工,受了那麼多的苦,好容易長大成人了,難道就這麼
門一響,老玉保走了進來,看見閨女的表情,心裡苦悶,坐在小木凳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爹,李家不借錢嗎?”春兒擦了擦眼淚,看見老玉保的表情,心裡已經猜出了大概,但還是有些不死心的問道。
老玉保搖搖頭,“怨不得人常說,燈裡沒油捻子幹,人沒了錢鬼一般,可真是一點也不假呀!”
春兒沉默了一會兒,轉頭看著孟有田,皺著眉頭伸手摸了摸他頭上的傷口,“血也止住了,都結了痂,怎麼人就是不醒呢?七天了,光靠米湯維持著。石頭哥,你快點醒吧,睜眼看看那些黑心肝、喪天良的傢伙。”
“我自己弄的傷藥還是很靈驗的,那年我被鐮刀割傷了腿,連骨頭都露出來了,就是抹上它才好起來的。”老玉保對自己的傷藥很有信心,但孟有田就是昏迷不醒,看來是內傷,對此他也束手無策。
渴呀,真渴呀!孟昭宇正夢見在山中跋涉,口渴得十分難受,急欲找到一條小溪或者一條大河喝個痛快。可是面前都是綿綿無際的山嶺,哪裡也找不到有水的去處。正在失望之際,忽然走過來一個女孩,穿著紫花布的衣服,模樣挺俊俏,送給他一把钁頭,還笑著說道:“石頭哥,你不是很有力氣嗎?那就快挖吧,地底下有甜水呢!”他就奮力挖了起來,那個女孩在旁邊嘻笑著說道:“我是春兒,送給你的荷包你不帶,現在就罰你挖水。”說著,掏出個葫蘆痛飲起來。孟昭宇嗓子裡就像起了火似的,實在忍不住了,眼看要渴死了。他就對女孩喊道:“春兒,給我點水喝,渴!我渴啊!”
朦朧間,只聽耳邊似有一個女孩驚喜的叫聲,“爹,你聽,他說渴了,快給他喂點水吧!”另一個男人說道:“好好,這就來!”
嘴唇邊似乎有小勺兒遞過來,孟昭宇張口嘴喝了。這樣一連喝了十幾口,那種難忍的焦渴才算稍稍緩解。只聽那個女孩又說道:“再給他喝點吧,你看他還渴得很哪!”那個男人答應道:“好,好。”孟昭宇又一連喝了十幾口,心裡才覺著舒服了許多,長出了一口氣,微微地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破爛的房屋,雖然孟昭宇是農技推廣站的,經常下農村,但這麼破舊,還真是頭一回看見。連窗戶都是紙糊的,還有幾個破洞。
眼前這姑娘?嗯,夢裡讓我挖井那個,一身粗布的藍褂黑褲兒,中等個頭的細苗苗的身材,結實而柔韌;黑黃的柔發搭到耳朵下梢,陪襯著圓形的臉龐,面色透著紅暈。而最惹人注意的,是她那雙黑得象塗著墨一樣的眼睛,又靈敏又深邃,在不算黑的細眉下閃動著。
“石頭哥,你可算醒了。”春兒激動得眼淚都止不住了,要是老玉保不在跟前,她準能一下子撲到孟有田懷裡,訴說這幾天來的擔驚受怕和牽腸掛肚。
“有田哪,可擔心死我了,你要是就這麼走了,我可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呀!”老玉保不停的揉著眼睛。
孟昭宇東瞅瞅西望望,不知為什麼,覺得這兩個人既熟悉又陌生,試探著對春兒說道:“你,你是春兒?”
“對,對,我就是春兒。”春兒連連點頭,掛著滿臉的淚珠。
“玉保大伯?”孟昭宇又轉向了常玉保。
“哎!”老玉保上前拉住孟昭宇的手,一時說不出話來。
孟昭宇皺起了眉頭,尋思了半響,目光有些呆滯,“我叫孟有田?小名石頭,給李家打長工?”
“石頭哥,你怎麼了?”春兒伸手在孟昭宇直愣愣的眼睛前晃了晃,擔心的問道:“你說得都對,難道腦袋還疼嗎?”
孟昭宇眨眨眼睛,伸手在大腿上掐了一下,絲,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靈魂附體,這種穿越小說上的俗套手法,竟會出現在我的身上,太不可思議了。難道夢中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是兩個靈魂在互相融合,因為來自後世的靈魂過於強大,所以將原來孟有田那簡單的思想給融合了?
孟昭宇有些發暈,緩緩閉上了眼睛,焦慮和困惑襲上了心頭。
夜深了,月光將樹影照在窗紙上,毫無聲息地微微搖動著。
孟昭宇躺在炕上,大睜著兩眼,望著房梁,難以入睡。一切都在慢慢的被證實,確實是穿越了,人家一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