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思諾特上校聊天。事實上,我們談話的時候,你正從我們身邊經過。後來我到雷切特先
生的包房去。這我已經跟你說過,我記了一些他要我寫人的信件的提要,跟他道了晚安就離
開了。當時阿巴思諾特上校還站在過道上,我的床鋪早已收拾好了,所以我便提議,還是跟
我去。我要了些飲料,兩人便坐下來喝起來了。我們議論世界政治、印度政府、我們財政上
的困境,以及華爾街的危機等等。通常,我跟英國人總是話不投機他們一個個都是些轉
不過彎的人可是這位倒討人喜歡。”
“你可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你的?”
“挺遲啦,我想,該有兩點了吧。”
“你們有沒有發現列車停了?”
“是的。開始我們還挺奇怪哩。朝窗外一看,雪積得挺厚,不過沒想到會那麼嚴重。”
“阿巴思諾特上校跟你道了晚安後,還發生過什麼事?”
“他徑自回房去了。我把列車員喚來,讓他替我鋪床。”
“他鋪床時,你在哪兒?”
“站在外面過道上抽菸。”
“後來呢?”
“後來我就上了床,一直睡到天亮。”
“夜裡你離開過火車嗎?”
“阿巴思諾特上校跟我打算下到那是個什麼車站來著?文科夫戚,下去呆一會
兒。可是次序得要命,暴風雪一個勁地颳著,我們掉轉頭就回來了。”
“你們是從那扇門下的車?”
“離我的包房最近的那扇。”
“餐車隔壁的那扇?”
“是的。”
“可記得當時門是不是閂著的?”
麥克昆想了一會。
“可不是,我記得似乎是閂的。至少在根棒什麼的橫插在拉手上。你是指這個嗎?”
“不錯。回來的時候,你有沒有把棒給插回去?”
“倒是沒有。我想,沒有。我比他後上,想不起來我曾經插過棒。”
他突然又補充了一句:
“這事很重要嗎?”
“也許如此,先生。我想作這麼一個假設,你與阿巴思諾特上校坐著談話的時候,你們
的包房朝過道的門是開的吧?”
麥克昆點點頭。
“可以的話,想請你告訴我,從火車離開文科夫戚以後直到你們分手回房睡覺的這段時
間裡,是不是有人經過過道?”
麥克昆皺了皺眉頭。
“我想,有一次列車員走過。”他說,“從餐車那邊來的。還有一次,有個女人經過過
道從另一個方向來的,向餐車那去。”
“哪個女人?”
“說不上。事實上,沒留意。你是知道的,我跟阿巴思諾特上校辯論得正熱烈,偶然看
到一個空鮮紅絲料衣服的人從門口過去。我沒看,反正也不會看清這個人的臉的。你是知道
的,我的房間正對著餐車的一頭,所以這個女人沿著過道向餐車走去,勢必是背朝著我
的。”
波洛點點頭。
“我想,她是去盥洗室吧?”
“我想,是這樣。”
“她回來時你看見了?”
“沒有。既然你提起這事,我才這麼說。雖然我沒見過她回來,可是她總得要回來的
呀。”
“還有一個問題,麥克昆先生,你是用菸斗的吧?”
“不,我不用菸斗。”
波洛停了一會。
“我看,暫且就談這些吧。我想現在就見見雷切特先生的傭人。順便問一句,你跟他出
外旅行時都是坐頭等車嗎?”
“他坐二等車,我常坐頭等車這要看雷切特先生隔壁房間裡有沒有空。他把大部分
的行李存放在我的房裡,這樣,喚我或找東西就方便多了。這次頭等車鋪位全賣了,只有他
一個人預購到一張。”
“這我知道,謝謝你,麥克昆先生。”
第三章 男傭人
美國人走後,緊跟著進來的是一個臉色蒼白、面無表情的英國人。早在頭天,波洛就注
意到他了。他畢恭畢敬地站著。波洛示意他坐下。
“據我所知,你是雷切特先生的傭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