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可曾陪你的丈夫去過美國?”
“不,先生,”她笑了,臉上飛起淡淡的紅暈。“那時我們還沒結婚呢。我們結婚才一
年。”
“明白了,多謝,夫人。順便問一問,你的丈夫抽菸嗎?”
她剛起身要走,盯了波洛一眼。
“抽的。”
“抽菸鬥?”
“紙菸或才雪茄。”
“唔,多謝。”
她沒有立刻就走,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好一雙迷人的眼睛!烏黑烏黑的杏眼,長而黑
的睫毛,配在白皙的臉上。鮮紅的嘴唇,微微啟開,純粹是異國人的打扮。她身上異國情調
很濃,人也長得很美。
“為什麼要問我這種事?”
“夫人,”波洛把手輕輕一攤,“我們幹偵探這行的,什麼事都要問問。比如說,能不
能告訴我你睡衣的顏色?”
她看了他一眼,笑開了。
“米色雪心綢的。這也很重要?”
“是的,夫人,很重要。”
她好奇地問:“那麼,你當真是個偵探?”
“聽候你的吩咐,夫人。”
“我還以為車不過南斯拉夫不會有偵探,只有到了義大利才來呢。”
“我不是南斯拉夫的偵探,夫人,我是全球人。”
“你是屬於國聯的吧?”
“我屬於全世界,夫人。”波洛戲劇性地說,“我的工作主要在倫敦。你會英語嗎?”
他用英語補充了一句。
“是的,會點兒。”
她的音調很美。
波洛再次鞠了個躬。
“夫人,不再打擾你了。你瞧,事情並不那麼可怕。”
她微微一笑,偏了一下頭告辭了。
“她是個漂亮的女人。”鮑克先生讚許地說。
他嘆了一口氣。
“結果,進展不大。”
“不,”波洛說,“這一對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
“現在該找那個義大利人談談,可以嗎?”
她一會波洛沒有回答。他在研究匈牙利人外交護照上的油跡呢。
第八章 阿巴思諾特上校
波洛微微一驚,抬起頭來,目光正與焦急的鮑克先生相遇,便滑稽地眨了眨眼。
“啊,親愛的朋友,”他說,“瞧,我果真成了所謂的勢利眼了!頭等車的人那原是我
們首先要會見的呀。下一個我們就會會那位英俊的阿巴思諾特上校吧。”
一旦發現這位上校的法語實在不行,波洛就用英語與他交談。問過姓名、年齡、家庭住
址以及確切的軍銜。波洛接著問他:“你這是從印度回家休假我們稱之謂軍休的
吧?”
阿巴思諾特上校對這幫外國佬的怎麼稱呼之類並不感興趣,他用道地的英國式的簡短回
答答覆:
“是。”
“可是,你不坐郵般回家?”
“是的。”
“為什麼?”
“出於我個人的原因,才選擇陸路。”
“這就是,”他的神情好象是在說,“給你的回答,你們這群多管閒事的小猢猻。”
“直接從印度來的?”
上校又冷冷地回答:“為了遊覽迦勒底人的發祥地,在那兒逗留了一夜,在巴格達跟
A·O·C一起住了三天,他碰巧是我的一位老朋友。”
“在巴格達逗留了三夜。據我所知,那位年輕的英國姑娘,德貝漢小姐也是從巴格達
來,也許你們是在那裡相遇的吧?”
“不,不是。我首次遇見她是從基爾庫克到納希本的火車上。”
波洛把身子向前一探,此刻他變得更加諄諄善誘,而且稍微帶了點不必要的外國味兒。
“先生,我想提醒你,你和德貝漢小姐是車上僅有的兩位英國人。我以為有必要問問你
們彼此的看法。”
“太無聊了。”阿巴思諾特上校冷冷地答道。
“可不能這麼說。你要知道,這一謀殺案很可能出自女人之手。被害者被刺了至少十二
刀。哪怕是列車長也會毫不猶豫地說:‘是女人乾的’。那麼,我的首要任務是什麼呢?對
那些坐伊斯坦布林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