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過。
這跟慕容清殊不一樣,命書什麼都知道,但是沒有主人的命令的時候,它對很多事情其實也是不清楚的,只有主人讓他窺探的時候,他才能得以窺探全部,但唐江世他就是知道,沒有人可以控制他知道,他可以裝作不知道,但是他心裡什麼都知道,即便是跨越二三十年,他依然推測到了後來的事情,事情發展的跟他推測的一樣,他甚至於還留了個人在這裡招待他。
唐一川彷彿看見了唐江世就坐在他的桌對面,那個年輕的唐江世,笑吟吟的搖著摺扇,有一下沒一下,笑的很欠抽。
女子跟唐一川聊了幾句,有一搭沒一搭的閒扯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唐一川知道這個女人真的是民國時的女人,不過這個地方時間就跟她說的那樣,幾乎是停滯的,所以她進入這個地方的時候是這麼年輕,呆了這麼久依然沒有老去。
女子的名字叫做燕紅羽,這妓院是如意坊的老大交給她打理的,她其實也就是一個凡人,之所以能在這裡,一來是因為有如意坊撐腰,二來則是因為她身上有秘寶保護她,神邪不侵。
燕紅羽說話不疾不徐,話也不多,聊了幾句就沒了下文了。
許丘開始擔憂顧惜了,他問唐一川什麼時候救顧惜。
唐一川還未發話,燕紅羽卻先說到:“顧惜可是隔壁的檮杌?如若是的話,唐先生應該好好跟他談談。”
“什麼意思?”唐一川莫名的看著燕紅羽,不太明白她的話裡頭含著什麼意思。
“當初那位神算也提到了檮杌。”燕紅羽說,“他說只有檮杌與混沌才能開啟那道門。唐先生與檮杌之間可是有什麼問題?”
其實不用唐一川解釋,燕紅羽也應該看出來了,檮杌上了顧惜的身,這過節是明擺著的。
更何況檮杌這種兇獸桀驁不馴,難以聽人話,出沒的地方往往都是災害滔天的,每個束縛恐怕誰也難以控制。
“困局是什麼?”唐一川又看了一眼燕紅羽,瞬間沒了喝酒的心情,也沒有了去救顧惜的心思,他原以為這是個休整的好地方,很可惜,歌舞昇平的假象之下,其實是滿城的骷髏在起舞,死亡在叫囂,猙獰恐怖。
真不該進來這個鬼地方,唐一川想,不過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了。
唐江世可真夠鬼神的,這都能算準。
是他太大意了,大意到明知道這是一個鬼城,但他依然還是帶著自己的人進來了,絲毫沒有遲疑,沒有多餘的猶豫,於是就進入了困局之中。
困局,這真的是一個困局麼?
唐一川其實還不是非常的確定,畢竟口說無憑。不管是燕紅羽還是白骨精蘇魅說的,他都不完全相信,既然有入口,未必會沒有出口。
赤猶並不關心能不能出去的問題,他盡情的喝酒,盡情的吃東西,露出了一臉的滿足,混沌依然在炸毛,檮杌的氣息太濃烈了,這似乎讓它很不安。也很不爽。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那 快要及地的黑髮無風飛舞,凌亂的像是一個大魔頭。
“我去找檮杌談談。”唐一川身後按住了混沌的肩膀,拿了一杯酒給混沌。猶豫了一下。擔心混沌喝了酒又得睡上三天三夜。將酒換做了一杯白水。
燕紅羽很高興,面上露出了笑容。
咚咚咚——
站在隔壁的門口,唐一川敲了三下門。
裡面沒有什麼動靜。除了那檮杌身上強烈的兇獸氣息,沒有一點兒的聲音。
燕紅羽說,檮杌叫了一個女鬼進去,不過是個賣藝不賣身的女鬼,果然過了一會兒裡面就傳來了古琴的聲音,那古琴談的如泣如訴的,肝腸寸斷,萬般憂傷,聽得的人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
又敲了兩下,得不到回應,唐一川索性直接推門進去。
檮杌在喝酒,女鬼在彈琴,他們彷彿被隔絕在了另外一個世界,誰也沒有抬頭,自顧自的喝酒,自顧自的彈琴。
這麼一下,唐一川倒是有些尷尬了,他以為檮杌這種兇獸會暴躁的跳起來衝過來就要他的命,結果沒有,檮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杯接著一杯的酒,也不吃菜。
唐一川走過去坐在了檮杌的對面,硬著頭皮面對檮杌,其實檮杌身上的氣息很強大,沒有帝王骨在身邊撐腰,沒有赤猶跟混沌與他氣場相抵消,他感覺那種壓力,彷彿重的讓他無法喘息,整個人都好像被一塊巨大的石板壓著,非常吃力。
到底他只是凡胎**,到底對方是一隻強大至極的兇獸,連那隻彈著古琴的鬼都坐的離檮杌遠遠的,離近了恐怕連琴都彈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