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給坑慘了!”大力真的著急了! “那是你的事,我真的是幫不了你,大力。”我把雙手一攤,表示無可奈何。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就看到大力那兩隻佈滿血絲的大眼,我知道他又是熬了一天一宿,心裡不禁有些隱隱作痛:“嗨,幹啥都不易呀!” 我單刀直入,一上解剖臺就給晏秋豔剖腹破膛。不一會兒的功夫,胃、十二指腸、小腸、大腸全都暴露在我的面前,用剪刀剪開胃壁後,一切都明白了。 毫無疑問,晏秋豔死於餐後不久。仍然停留在胃內的沒有被消化的糕點、瓜果,清晰可辨的瓜子仁、杏仁、葡萄乾等食物明白無誤地告訴我,晏秋豔絕不可能活到凌晨5 時。因為,在正常情況下,這些食物絕不可能在長達4 小時的時間裡消化程度如此之差,而且在胃裡一呆就是4 小時之久。根據人體胃內容物排空規律,在長達4 小時的過程中,這些食物怎麼也應該有相當一部分離開胃而透過十二指腸進入小腸、大腸了。然而,現在這些食物大部分集中在胃裡,僅有一小部分進入了十二指腸,而小腸、大腸根本就沒有這些食物的進入! “抓人吧!”我對大力說。 把底牌一亮,沒費大力多少口舌,詩人很快就交代了殺妻過程。 昨晚,詩人心情不好,喝了點悶酒。妻子回來後,他不顧妻子是否願意,強行與妻子做愛。妻子拒絕了他,他惱羞成怒,用雙手死死地扼住了妻子的脖子。在此過程中,不知道是妻子還是他將放在床頭櫃的一個銅質工藝品打翻在地,發出了一聲悶響。 詩人說,他是在朦朧狀態下扼死妻子的,他沒想到他這雙拿筆的手怎麼會有力量去殺一個人,一個他深愛著的人更讓他想不到的是,他怎麼會有膽量去偽造一個兇殺現場,而且,他居然能背動一具既沉重又陰森的死屍! 那麼,那個漂亮可愛的高中生呢,為什麼她要瞎編一套謊言來欺騙警察呢? 原來,她一直被詩人叔叔的氣質和才華所吸引,她暗戀著他:“為了他,我可以去死!”她不顧一切地當著眾人的面哭著對爸爸媽媽說。 詩人上刑場的那天,這個女孩子失蹤了。
女法醫手記
第四十章
讓我給你們講一個透過對身軀體的“拼圖遊戲”,我為一個死去女人找到了她的兇手丈夫的故事。 拼圖“遊戲” 從小,我就對拼圖遊戲有著十分濃厚的興趣。 現在,我仍然有機會充分地享受這種遊戲帶給我的那份興奮、那份驚喜、那份自豪、那份滿足。 “大力,看,就是這顆腦袋。”我興奮地衝著大力喊道。 “不會搞錯吧,韓嵋?”大概是王大力覺得我這活兒做得有些太輕鬆,不大放心地問。 “哪能呀!這種拼圖‘遊戲’,整個一個小兒科,都快讓我給玩爛了!放心吧大力,沒錯。這顆腦袋絕對和這個軀幹配套!噢,對了,你看,這是上個月西山派出所老李送來的那條大腿,”我一邊將存放在冷凍屜內的一條大腿拼接到解剖臺上的軀幹上,一邊對大力說:“你看,我的這個‘拼圖遊戲’玩得怎麼樣?” 看到這兒,您準會覺得這場“遊戲”實在是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是呀,這個世界中,黑暗和殘酷的那一面,我們看到的的確太多太多。我們必須以某種特殊的心態來從事種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活動,我們必須以某種特殊的微笑讓自己從那種令人窒息和壓抑的氛圍中瀟灑地走出。 其實,無論什麼事,只要把它看透了,也就是那麼回事了。對我而言,無論是面對降臨人間的生命,還是面對走入死亡的靈魂。感覺,都是一樣的。 記得當年在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產科實習的時候,當我親手接下第一個新生兒時,我和那位產婦一起激動地哭了起來,引得醫院那幫小護士們大笑不止,現在想來自己也覺得挺可笑的。可每當一個新的生命經我的手誕生時,我還是情不自禁地熱淚盈眶,總是抑制不住的興奮、驚喜、自豪和滿足。 現在,面對著解剖臺上那一幅幅並不美好的畫面,我總想盡心盡力地將它們繪製成一幅幅寧靜的藍圖。從某種程度來說,我有些自命不凡,認為自己做的事偉大而神聖!我把自己想象成手拿鋼刀身披白衣的勇士,讓我的那些“顧客”們在我親手為他們繪製的藍圖中安詳地休息。我幻想著他們在藍圖中將遠離冤屈,煩惱,牽掛和遺憾。因為他們的冤已申,他們的仇已報,他們的血債已經得到了血的償還。他們再也不會變成荒原中的冤魂和孤鬼了,他們的靈魂從此得到了慰藉。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每當一幅“作品”經我的手完成時,我都會萌生出與接生時非常相似的感覺和情懷。 噢,對了。說到“拼圖遊戲”,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