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這顆人頭還挺沉,壓得我兩個肩都下去了。
我們剛從藥劑室出來,只聽對講機沙沙響,是鍾秀打來的,她的聲音顯得非常焦急:“老大,快回來!剛才我收到外面發來的資訊,天色不好,颳起很強烈的大風,溫度也在急劇下降,可能會有暴風雨。”
“老張和老賈呢?”姚兵問。
“最麻煩就在這裡,老張可能發生了一點意外,已經走不動了,老賈要我們過去支援。”鍾秀說。
“好。你們先去,我和劉洋馬上到。”
我們回到走廊,開始往回跑。包特別沉,跑了十幾米,我汗出如漿。這裡又黑又陰森,走廊裡只能聽見我濃重的呼吸聲,手電光斑在牆壁上搖搖晃晃,閃爍不停。
終於跑到我們約定集合的地方,我累得扶著膝蓋已經站不起來,那汗順著臉頰滴滴答答往下落。
姚兵看都不看我,他徑直向老賈和老張探索的那條走廊跑了進去。
我深吸一口氣,積蓄了一些力量,咬著牙跟在他的身後。
跑著跑著,身後那顆人頭容器不停打著我的後背和屁股。它沉甸甸掛在身後,我兩個肩膀又疼又酸。也不知跑了多久,就看到前面隱隱有群黑影過來。
用手電照去,在前面跑的是鍾秀,她正在用手電照明。後面是猴子和老賈,他們倆抬著老張,一個抬頭,一個抬腳,正在朝著我們急速狂奔。
時間不長,來到我們近前。猴子抹了一把臉上的臭汗,剛說了一句:“老大”姚兵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
他走到老張近前。那老張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臉上五官都扭曲了。最邪的是,他全身無論怎麼顫,眼睛卻始終盯著天花板。
“怎麼回事?”姚兵問。
老賈著急地說:“我們在裡面看到一些東西,老張一時興起在自己身上試了試,結果就出現了問題。”
姚兵勃然大怒:“這裡這麼詭異危險,你們還敢亂動東西,組織紀律都哪去了?!”
老賈苦著臉:“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馬上就來暴風雨了,出去再說!”姚兵呵斥。
我們幾個抬著抽搐的老張,向外面狂奔。幸虧這些人辨識方向的能力很厲害,在四通八達的走廊裡也不會迷失方向。要是換我一個人,早就迷瞪轉向,八輩子也出不去。
我們來到最外面的閘門口,先把老張遞出去,然後挨個從下面縫隙裡鑽出來。一出這道門,雖然還置身地底,但我全身忽然就放鬆下來,有種說不出的輕鬆感,對外面世界也更加渴望。
在順著鐵梯子往上爬的過程中,我們費了很大力氣。老張已經完全沒有自由行動的能力,老賈把他背在身後,猴子在下面託著他的腿,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爬到最上面。
剛從地道口爬出來,就看到外面烏雲翻卷,大白天的就像是入了夜,如同落日的黃昏。天空中已經斜斜的飄下雨點,風越來越大,看樣子確實要有一場很大的暴雨。
許多人冒雨外面等著,一看我們出來,七手八腳幫我們爬出來。早有人背起抽搐的老張,我們冒著雨快速往營地跑去。
到了營地,姚兵全身都溼透了,可他還不忘老大身份,十分負責任地叮囑大家把帳篷都扎牢,一旦下起暴雨,要能抵禦住大風。
他對老賈說:“你帶著老張到我帳篷,我看看怎麼回事。”他又叫過我們隊伍裡的隨隊醫生,一起進帳篷給老張看病。
老張和老賈都不在,我帳篷裡沒了人。我坐在帳篷口,顫巍巍摸出一包煙,看著外面陰沉沉的天空,想起下面的經歷,心砰砰亂跳,控制都控制不住。
我剛把煙叼上,王曉雨一貓腰鑽了進來,坐在旁邊把我嘴裡煙拽出來,扔在外面。“不許你抽菸。”女孩看我。
我嘆口氣,躺在睡袋上,雙手枕在腦後。
“你們在下面遇到什麼了?”王曉雨回頭看我。
我拿腳踢了一下身邊的揹包:“這是我在下面找到的東西,送給你當禮物。”
“什麼啊?”王曉雨看我,臉上笑盈盈的。
“看看吧,說出來就不浪漫了。”
王曉雨打了一下我的腿,把包抱過來,笑嘻嘻說:“還挺沉。”她慢慢開啟袋口,把裡面東西拿出來。剛拿出一半,女孩“啊”一聲尖叫,把那包隨地一扔。
我趕緊坐起來,把住揹包:“姑奶奶,你輕點,這個人頭費老了勁才拿回來的。你要給弄碎了,老大能跟我拼命。”
“你怎麼這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