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沒有勇氣跑上去和她打個招呼。
“你應該去找她。”
鄒強在聽我說了我和陳晨相識的經過後對我說。
“是啊,王先生,去獻一束花嗎!”
服裝公司老闆也興致勃勃地慫恿我。
“好浪漫哪!”
包括陪我的那個小姐在內的三個小姐都很溫情地望著我。
我羞得幾乎無地自容,心慌意亂地顧左右而言它,其實心裡也在衝動著。
不過,最終我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事過境遷,誰知道人家肯不肯和我相認?尤其是在這大庭廣眾之間,眾目睽睽之下,萬一那女孩子害羞,或者根本不肯承認,我豈不是要尷尬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嗎?再說,就算她承認認識我,又有什麼用呢?當初救助她時,我沒想過會與她再見,更沒奢求過什麼回報,她在我心目中留下的只是一個偶然的記憶,雖然今晚邂逅,勾起我對她那動人的清純的一絲嚮往,但她或許只是一片過眼的雲煙,可能永遠也不會在我的生命中駐足。
我信步遊蕩在街頭,心裡殘存著一絲悵惘和些須安慰,畢竟現在我知道了,她已經有了一份工作,再不用因為飢餓昏到在這片對我,對她都同樣陌生的土地上了。
“摩森樓”漆黑一片,只有一樓門廳裡亮著一盞暗暗的燈,透過玻璃門昏黃地映著門外臺階上蜷縮著的張大換。
“怎麼是你?”
我震驚著的同時感到一陣強烈的內疚,我早該想到,這個走投無路的姑娘會來找我,而我卻花天酒地的在外面鬼混了大半夜,讓她在這等了我這麼久。自從那個風雨之夜,我就覺得自己已經應該對這個女孩子負起某種道義上的責任了。
“你怎麼才回來呀!”
張大換說出這句話後,“哇”地哭出了聲。
我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裡,眼睛也酸酸的。
進了我的房間,我扶著她在床邊坐下,拿來毛巾遞給她,看著她擦去已經流了一臉的淚水。
“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柔聲地問。
“下午。”
她仍然在抽噎。
“還沒吃飯吧?”
她搖搖頭。
“不想吃。”
“那怎麼行?”
我上前去拉她。
“走,先吃飯去。”
張大換往後墜著身子,不肯起來。
“不,我不吃!”
她哭叫著,眼淚又湧出來。
“哥,哥,我怎麼命這麼苦啊!”
我知道她是在為自己又一次上當受騙感到悲傷。其實我也從心裡同情她的遭遇,一個弱小無助的女孩子,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連續遭受到這樣多的打擊,我真擔心她會承受不了。想到這,我又自責起來,如果今天早一點找到她,給她些安慰,那她現在或許感覺會好一點。可是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在別的女人身邊輕歌曼舞,享受著旖旎風光。
“大換,別哭,別哭,有哥陪著你呢!”
我撫摸著她顫抖著的肩膀,任她把淚水盡情地灑在我身上。
過了很久,張大換才從悲傷中平息下來,她抽噎著,斷斷續續地對我講述了和我分別後的際遇。
那天從我這裡回到她原先工作的飯館,張大換的心情特別好,找到了工作,又認了個寵愛她的哥哥,讓她好一通和原來的同事炫耀,聽得小姐妹們眼紅心熱,羨慕得要命。
過了兩天,老闆對她們說,已經把飯館盤出去了,新東家要用這個門臉開音像商店,讓她們第二天就得搬出去。算算還有幾天才能到“金蒂公司”報到,這期間她沒有了棲身之處,本想來找我,又覺得那樣會讓我又為她破費,她一狠心,又跑到長途汽車站睡了兩晚上,今天一早就到府城“椰島賓館”去了,誰知道一去卻看到原來“金蒂公司”的辦公室已經換了主,打聽了半天,也沒人知道他們搬到哪裡去了。張大換慌了,隨後陸陸續續來報到的人湊在一起一琢磨,發現事情不大對勁,就跑去報了警,警察來了和賓館方面一核對,發現“金蒂公司”是在他們公開招聘前兩天才租的寫字間,而且只租了一個星期,租房時用的是一張營業執照的影印件,給工商局打電話一查,原來根本就沒有這家公司。警方立刻斷定這是一起詐騙案,這一下張大換和其他人全都傻了。
“我在那兒到處找你,就是找不到。”
張大換委屈得望著我,好象是被我狠心遺棄了似的。
“我三點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