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門閂登時斷作兩截。方學漸呆了一呆,很快驚醒過來,掀開臥室門簾,衝了進去。
“啊!”
一個驚恐之極的女子尖叫從臥室傳出,穿簷破瓦,氣沖霄漢。
方學漸一頭衝進臥室,正想開口叫嚷,驀地聽見一聲女子的尖叫,立刻收住腳步,定眼望去,當即心臟狂跳,血壓升高,呆立當場。他也不是第一次看見女人的裸體,但浴盆中那個女子的身體還是讓他腦中猛然一暈,目眩神弛之下竟定定站在了那裡。
燭光昏暗,俊秀少婦那一身光潔玉潤的肌膚成熟得像一顆新剝的南丹荔枝,水嫩誘人得彷彿輕輕一觸之下,便會從裡面流出香甜的果汁。膚光勝雪,儘管浴盆中熱氣騰騰,仍難掩她全身眩目的媚惑光彩,讓人一見之下,再難移動半分目光。
女子端坐浴盆之中,一頭烏亮長髮披散在她渾圓纖巧的肩頭,更平添了三分動人魅力。雙臂牢牢護住胸部,她驚恐萬狀地盯著正呆看自己的方學漸,面上依舊蒼白無比,只不知是因為舊傷未愈,還是遭受驚嚇所致。
女子肩後突然探出一個腦袋,嬌媚頑皮,正是初荷。她衝方學漸做個“不害臊”的鬼臉,拿著毛巾的右手又在空中比了幾下手勢,示意他先出去一下。方學漸還想說話,但此刻場面尷尬,無奈之下只得退了出去。
客廳沒有點燈,淡淡的月光從敞開的門洞裡斜斜投射進來,在陳舊的地板上抹下一層讓人捉摸不定的銀輝。斷裂的門閂還橫在門口,方學漸走過去,彎腰去拾,剛俯下身子,耳中卻突然聽到了一陣極奇怪的聲音,像小孩夜啼,像北風嗚咽,又像猿猴哀號。那聲音忽高忽低,忽遠忽近,方學漸側耳細聽,隱隱約約之中,終於聽清那是有人在吹奏笛子。
笛聲哀傷婉約,似遊子月圓思歸,又似情人傷感離別,方學漸心中好奇,撿了門閂,走出房去。他掂起腳跟,向笛聲傳來處遠遠望去,卻空山寂寂,不見一個人影。正納悶間,忽聽屋子周圍的竹林中傳出一陣“嘶嘶”聲響,而且越來越響,越來越密,聽來讓人毛骨悚然。
方學漸藉著月色,定睛細看,不由嚇得魂飛魄散,竹林中黑影憧憧,竟游出許多條蛇來。群蛇顏色繽紛,大小各異,密密麻麻,怕不有上萬條之多。笛聲嗚咽低泣,那萬條蛇蟲爬動時,竟暗合著笛聲的節拍,成群結隊朝木屋爬來,那讓人寒毛直豎的“嘶嘶”聲響,正是它們在不停地吞吐舌信。
方學漸拔腿就跑,“砰”一聲把大門關上,斷了門閂,只得移過飯桌頂上。
又跑進廚房,煙囪是顧不上了,先把窗子關上再說。他剛從視窗探頭出去,“乖乖”不得了,一眼望去,距窗子五尺之外,蛇群層層疊疊,像一波波翻滾沸騰的黑色浪濤,洶湧地席捲而來。
方學漸迅速關好窗子,生死攸關,這次是再也顧不得什麼尊幼之別、男女大防,掀開臥室門簾,徑直闖了進去。沒有聽到預期的尖叫,他感覺有些意外,掃視全場,只見窗子緊閉,床塌、燭火和浴盆等景物依舊,奇怪的是,屋內竟然空無一人。
“人呢,現在的人都會隱身術麼?”
方學漸探頭到塌下仔細張望,沒有,竟然會沒有!正當他急得快要發瘋,急得想快要暴跳如雷的時候,頭上“咔噠”一聲,他抬眼望去,只見頭頂的天花板上突然開啟了一個二尺見寬的方孔,方孔之中,正慢慢垂下一根翠綠色的絲帶。
方學漸心中大喜,知道兩人躲在屋頂的夾層之中,正待攀緣上去,目光掃到地上的浴盆,心中一動,急忙跑過去,端起浴盆塞到床底,這才返身抓住絲帶。
方孔中探出初荷嬌麗的面孔,朝他眨了眨調皮的大眼睛。方學漸只覺腳下一輕,身子已被提到半空。初荷雙手交替使力,將他拉了上去。
方學漸還未站穩腳跟,臥室的木窗子上已響起了“咄、咄”的敲擊之聲,敲窗之聲漸急,聽來竟似在下驟雨一般,震得窗子上的幾塊木板上下彈動。翻板合上,夾層中登時漆黑一片,連外面群蛇敲窗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夾層狹小,三人擠在一起,沒剩多少空間可供轉動。黑暗之中,方學漸鼻中聞到一陣陣濃郁的女子幽香,不禁意亂情迷起來,心中揣測是荷兒香些呢,還是那俊秀少婦香些。他擠在兩人中間,左右手臂相貼之處都是光滑柔嫩的肌膚,雖不敢動手動腳,但隱約已有身處溫柔鄉的香豔感受。
左首之人嬌喘細細,緊繃的身子不住輕顫,肌膚還略有寒意,想來是那少婦無疑。方學漸想起剛才在浴盆裡看到她的樣子,不由呼吸急促,全身一陣燥熱,下身的牛角蠢蠢欲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