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從樹後飄送出來,“不過,我仍然得承認你是機警多智之土,若不是我,別人恐怕不易贏得你。”
公孫元波苦笑一聲,道:“剛才你才把我說得一錢不值,現在又加以讚揚,我真不知相信你哪一句話的好?”
“我意思是說,你在我手中,休想玩出什麼花樣,而且我對付你,並不感到困難。不過,由於你算得是傑出人才,所以換了別人對付你的話,就大有問題了。”大小姐以冰冷的聲調加以解釋。
直到現在,她的人仍然隱在樹後。不過公孫元波敢用人頭打賭,這個女子必定是“大小姐”無疑。
公孫元波聳聳肩,道:“說來說去,你不過是王婆賣瓜,自贊自誇而已。我現在不得不認栽了,你無須兜圈子說廢話。”
“哼!我平生還沒有跟任何一個男子說那麼多的話,你居然不耐煩了?”
“若是如此,自然是我的光榮。可惜這是無法炫耀的光榮,所以我也不向你道謝啦。”
他一邊說,一邊向古樹行去,又追:“咱們講了半天,你還沒有露臉,為什麼呢?怕是有所畏懼,不敢與我當面交談麼?”
“站住!”大小姐叱道,“你最好別瞧見我的臉,否則馬上就得處死。”
公孫元波心頭又是一震,付道:“原來她以前的面目不是真的,這樣說來,她可能長得很漂亮,則便有可能是以美貌著稱的無情仙子冷於秋了。但以前我曾經很小心觀察,她的面部並沒有化過裝。要是她易容之術,已高明到連我也瞧不出來的地步,那我就不能不服氣了。”
假如此女真個是“無情仙子”冷於秋的話,公孫元波知道,以她在東廠中能夠穩踞“三大高手”的寶座,當然有驚世駭俗的絕學。因此,他無力逃走,看來是鐵定之事了。
他僵在那兒,進退不得,最後有點尷尬地道:“不要這麼兇,我不過去就是了。”
“你的報告,以及呈送的情報檔案,我都看過了,現下在我身邊。”
公孫元波道:“你大獲全勝,自是有權躊躇滿志。”
“躊躇滿志?不!”大小姐尖銳地道,“恰恰相反,我感到大出意外,而且恨死你了。”
公孫元波吃一驚,問道:“大小姐何事如此銜很於我?”
“你所呈奉的情報,根本沒有什麼價值,害我白費氣力,可能被別人得了大功。”
“我認為那件情報非常重要,除非像大小姐這種深知內情之人,認為情報中所查獲有關你們那邊的組織與事實不符,才沒有價值。”
“你們調查所得的報告非常正確,但那只是地方上一個組織,算不了一回事。我這次出京,還有別人也出動了。難道是為了這等芝麻綠豆之事,就能夠驚動我們親自出馬麼?”
“這話甚是。”公孫元波哺哺道,“我亦早應該想到這一點,正是殺雞焉用牛刀。這等小事,當然不須驚動你們。無怪我這次的行動訓練,連我也感到希奇。現在我回想起來,好像是在掩護一件更重大的工作似的。”
“這話對了,而我居然受騙,不消說得,這件大功定然落在別人手中,你真是把我害苦了。”
“對不起,我自家也不知道呢!只不知另外那是一件什麼事,值得你們大舉出動,連你也出馬了?”
“告訴你也不妨,那是兩面《起居注》,是史官記載皇上那兩天的一切言行等瑣事。”
公孫元波點頭道:“原來如此。”雖然他表示明白,可是眼中所閃動著的迷惑之光,卻說明他其實並不瞭解。
大小姐道:“皇上的一言一行俱有史官行錄。在這兩頁記錄中,皇上與兩位中貴到過一處地方,說過一些話。這些言行,足以給這兩位中貴招來殺身之禍,假如落在東宮太子手中的話。”
公孫元波這才當真明白了,道:“怪不得你們高手全出馬了,只不知這兩面《起居注》,如何會傳到京城之外?那兩位有問題的太監,何不仗近水樓臺之便,先將那兩頁《起居注》毀去?”
大小姐道:“史官當時是直書無隱,事後便通知那兩位中貴人,只是等到中貴們前往取閱,歐加以毀滅時,這兩頁《起居注》竟告不翼而飛。”
“這兩位中資是誰?”
“你用不著知道啦!”
“照你的語氣暗示,在下今日難逃得一命,所以你才肯說出這麼多的秘密。現在為何不索性也告訴我呢?”
“好,告訴你就告訴你。”大小姐道:“這兩位中貴,正是目前極得皇上寵信的梁芳和韋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