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元波道:“杜平,你沒有睡著?”
“誰說沒有睡著?但你開門之時,這兒的警鈴大作,我還不能起來嗎?”
他的話雖然含有埋怨意思,但口氣卻歡喜而親切。
公孫元波很快走上樓去,”一屁股坐在厚暖的椅子中,長長吐一口氣,道:“我真是累壞啦!”
杜平驚訝地問道:“你也像我一樣趕路麼?”
發問的人,年約二十五六歲,年輕貌美的面龐上,有一股堅毅的味道。可見得他年事雖輕,但經歷的事情已經不少,磨練得很成熟。
公孫元波道:“我真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逃出魔手,能夠與你再見到面。對方可能就是東廠三大高手之一的無情仙子冷於秋,但又可能不是。因為不論是外人或是她的侍牌,都稱她為‘大小姐’,所以聽起來又不像是無情仙子冷於秋呢!”
他扼要地把經過情形大約說了一說。談到受誘前來船上以致遇害的夥伴,他的聲音中流露無限悲憤。
最後杜平問道:“你何以會猜到她是無情仙子冷於秋呢?”
公孫元波道:“她手段冷酷毒辣,而又高明無比。錯非是東廠內的三大高手之一,難道還有別人這麼厲害?”
杜平道:“好吧!你先洗個臉,我找套衣服給你換上,咱們慢慢研究。”
公孫元波很贊成這個提議,當即打水梳洗過,又換了一管幹淨合身的衣服,頓時精神煥發,與早先真是判若兩人。尤其是他此刻換上的是剪裁俱佳、花式大方的流行服裝,就像時下一些貴族公子們一般,單看外表,誰也夢想不到他並非席豐履厚的紈絝子弟,而是日日冒生命之險、從事秘密工作的年輕高手。
公孫元波道:“你一路上沒有發現什麼吧?”
“沒有。”杜平愉快地道,“雖然疲累些,但一切順利。回頭我們一道去輕鬆一下,如何?”
公孫元波道:“你把東西交妥了麼廣杜平道:“你要我把假的一份交給林老爹,真的一件放在第二號信箱,對不對?”
“是呀!你放了沒有?”
杜平道:“我才到達不久,還沒有時間出去。”
公孫元波道:“給我,那是非常重要的檔案。”
“你打算直接交給上面麼?”
公孫元波搖頭道:“你又不是不知規矩的。咱們根本見不到上面的人,但早一點交出去,咱們就早點安心,對不對?”
杜平道:“好吧!咱們一塊兒去。”
“不,我自己去!”公孫元波堅決地道,“據我所知,你將有新的差事,可能是到南京某一個衙門當差。所以你趁這機會先休息一下,也許明天我陪你好好地玩一天。”
杜平聳聳肩,道:“好吧!我真的需要睡一大覺。”
公孫元波道:“我得寫個報告,把經過情形以及我探悉的情報,統統寫下來報上去。”
他找到紙筆,便伏案作書,忽然停下筆構思。杜平起初躺在床上,後來感到無聊,起身去到案邊,看他寫報告。
不久,公孫元波獨自下樓,揚長行出衚衕。到了大街上,他也不左顧右盼,徑向東行。
公孫元波行得很快;折入虎坊路之後,突然轉入一條小弄內。他只進去了一下,便又出來,僱了一輛馬車,直赴阜城門大街,下車後走了一程,忽然從一座衙門的側門閃入去。
這道側門,出入之人不少,而且沒有公人盤查。那些出入之人全是一般高低,許多都在手中拿著土地房屋之類的契約檔案。
公孫元波輕車熟路地轉入一條走廊,經過一間公事房時,裡面有一個壯年人看見他,頓時面現訝色,趕快出來。
他們走到一個沒有人的房間內,那壯年人道:“元波,你幾時來的?”
公孫元波道:“我剛到。”
“有什麼事嗎?”
“我想見李三叔。”
中年人沉吟一下,才道:“為什麼要見他?可不可以告訴我?”
公孫元波道:“本來告訴陳四叔你也是一樣,可是我一來很久沒有見到李三叔,二來他是負責行動之人,也許他對無情仙子的事情知道得較為多些。”
陳四叔皺起眉頭,道:“你說得不錯,關於無情仙子冷於秋之事,我也不知道,也許他會曉得,但是三叔他已經”
公孫元波吃一驚,道:“他怎樣了?”
陳四叔道:“他已經失蹤了五六天之久,為了這件事,上面已下令截斷一切關係。現下連我也找不到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