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回過神來,看到一翩翩公子對著自己微笑,臉霎時間就紅了。羞澀地說道:“奴婢杏兒,是少爺的丫頭,怎麼當得小姐一詞。”
歐陽帛看著她的模樣,笑得更加的溫柔。
“不必妄自菲薄,在我心中,你也不比那小姐差得分毫!”
蘇亭嘴角抽了下,然後假裝聽不見,你們兩人一旁說去吧!一個花痴一個色狼,正好相配。
拉著薔薇徑直往橋另一頭走去,橋頭上站著一抹淡綠飄逸的影子,正是歐陽小姐。
蘇亭看著她就覺得心情愉快,兩兄妹啊,怎麼就這麼大差別!
歐陽小姐笑看著蘇亭等人,態度閒逸,身後站著春蘭,另外還有幾個侍女。過了九月初九,天氣微涼,微風吹來,衣袂飄動,顯得人飄逸如仙。
走得進了,就見到她頭頂一縷髮絲隨風飄動,在空中好似柳絮一般搖搖,此時的歐陽小姐彷彿就也成了真正的柳絮,閒散、安逸,卻又有著不可忽視的氣度。若論好看,她及不上霓裳公主和陳瑄之母,但是這無意間流露出來的風情,一舉手一投足,都讓人心情舒暢,讓人心馳神往。
蘇亭不由看得有點痴了,這個女子若是男子,該迷倒多少少女子,轉頭看看仍然在笑微微大獻殷勤的歐陽小姐的同胞兄弟歐陽帛,不覺有點嘔了,開始還覺得這人好似某人,但是久了就知道這人比那個負心人花心尤甚,連帶著對那個很久沒有想起來的人的形象也淡了很多。刻意去想那人,出現在眼前的竟然就是歐陽帛的形象。那憤恨也好,不可言喻的思戀也好,竟然都被微微無奈和噁心取代。
也許,她還應該感謝歐陽帛,至少他可以毀了自己心中難消除的形象。
蘇亭一拍腦袋,覺得自己魔障了。
前世種種譬如昨日死,有些人有些事想都不必去想了,該放在記憶的角落,讓它塵封,然後被時間的利劍摧毀,不留痕跡。
“見過歐陽小姐!”陳瑄昂首走進,對這歐陽小姐大聲打招呼。
歐陽小姐對他的不優雅知道良多,也並不在意他的失禮,笑道:“今日還要多謝陳少爺賞臉。明知柳韻醉翁之意不在酒,卻也不曾怪責。”
陳瑄一屁股在庭中石凳上坐下,“說哪裡話來!小穀子,過來!把那東西拿來寫幾個字給歐陽小姐瞧瞧!”
蘇亭無奈走進,多麼風雅的東西,在他口中怎就如此粗俗了。
攤開包裹,正要把裡面的東西一一擺放好,歐陽柳韻笑道:“亭兒,不用這般麻煩,我已經備好。”
一拍手,果然後面走站著的幾個侍女中有一個女子站出來,手中盤子上正端著文房四寶,而且一看就是精品。
歐陽柳韻一使眼色,那侍女就去到旁邊另一處亭子,把這些東西放在庭中的石桌之上。
“不急,陳少爺,先試試我歐陽府中的百花釀!”
歐陽柳韻說完,就見到一個侍女端上來幾個小杯子,一個小瓷壺,那侍女輕輕地在一個杯中斟了半杯酒,然後恭恭敬敬擺放在陳瑄面前。
“此處簡陋,還請不要見怪!”歐陽柳韻笑道。
陳瑄端著酒杯一飲而盡,好似牛嚼牡丹,果然暴殄天物。蘇亭看著那侍女竟然也斟了杯酒,然後在她面前站定,微微彎曲腿腳,然後雙手捧給她。這,這是幹嘛?給她喝?
望望跟著她旁邊的梅香,站在亭外的陳福陳全,在亭外紅著臉聽歐陽帛說話的杏兒幾眼。難道就只有自己有嗎?
蘇亭有點不好意思。伸手接過,說了聲“多謝姐姐”,然後接過酒杯,細細呷了一口。入口清甜,微微有點辛辣,然後即可感覺到綿軟,韻味悠長。果然好喝,喝完了還有花的沁香在鼻尖繚繞,果然名副其實百花釀。
品完了酒,蘇亭也就責無旁貸地地動筆了。
至於寫些什麼。蘇亭早就有了準備,自己第二階段是練習隸書,所以她就想著乾脆慢慢地把隸書也傳揚開去,畢竟隸書美觀實用,特別是寫在絲帛之上,看起來更是萬分精緻。
對女子而言,當然是《曹全碑》比較合適,清萬經評此碑:“秀美生動,不束縛,不馳驟,洵神品也。”秀美為主,蘇亭敢擔保,沒有一個古代貴族女子不會喜歡《曹全碑》。但是蘇亭看著歐陽柳韻瀟灑的形象,腦海中不覺就出現了《石門頌》。
《石門頌》被稱為草隸鼻祖和楷模,其結字極為放縱舒展,體勢瘦勁開張,意態飄逸自然。
她覺得這歐陽柳韻的神韻,就和這《石門頌》一般的大氣磅礴,揮灑自如。同時又結構疏朗,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