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魚玄璣喜道:“這就對了”隨之神情一黯。
突然遠遠的坡陵上,如飛般出現四條人影,一面呼嘯一面奔來。
魚玄璣道:“是他們來了。”
亞馬道:“來得正好,你這位老公,正好需要四名挑夫!”
到熊耳山的這條路,對亞馬來說是舊地重遊了。
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座狗熊崗。
再越過幾座村鎮,就是那條水流湍急的小河了。
那棵大樹依然濃蔭如蓋,正是那日助老漁翁釣起一條金色巨鯉之處。
現在只要沿著這條小河逆行而上不到五里,就該是那薛神醫的“黃梅莊”了!
天氣實在太熱,亞馬決定讓大家在這裡休息一下。
捧起清涼的河水喝了個飽,亞馬突然吸吸鼻,興奮抬頭。
邢幼蘋笑道:“你是不是聞到甚麼味道了?”
亞馬抬眼望見前面竟有炊煙,空氣中飄來肉香,笑道:“居然有人在這裡郊遊烤肉。”
魚玄璣道:“而且是特製的醬料。”
邢幼蘋道:“我們這裡不知道有人肚子餓了沒有?”
亞馬見她一臉促狹相,知道她反正是要拿自己開玩笑,倒不如坦白承認道:“這裡面最好吃的人是我,最遊手好閒的人也是我”
魚玄璣也笑道:“臉皮最厚的人大概也是你”
亞馬起身道:“那麼,當然是該由我這個臉皮最厚的人出馬,去向他們分一些”
邢幼蘋也一躍而起,道:“我也去。”
亞馬道:“你去幹甚麼?”
邢幼蘋道:“因為我耽心。”
亞馬道:“又不是去跟人打架,你耽心甚麼?”
邢幼蘋道:“別人野餐烤肉,所準備的本來就不多,能分給我們的就更少,我耽心有個臉皮厚的人,會自己吃飽了再空手回來!”
亞馬又好氣又好笑,卻無法反駁,因為他心裡正好是這樣想的。
魚玄璣個性不像邢幼蘋那樣刁蠻,只是微微笑著,道:“希望他們烤得肉夠多”
突然她的微笑凝結了。
因為有炊煙的那個方向,慢慢地走來一個人。
這人很高、很瘦。
身上穿著一件顏色很奇特的長衫,竟是慘碧的顏色。
他的臉也陰沉得像他的衣裳一樣,一雙眼睛卻黯淡無光,像是兩個沒有底的黑洞,連眼白與眼珠子都分不出來。
他竟是個瞎子。
但他的腳步卻很輕,就好像在腳底下生了一雙眼睛,絕不會踩到石頭,更不會掉進洞裡
他揹負著雙手,慢慢的走了過來,臉色雖然陰沉,神態卻很悠閒。
邢幼蘋忍不住,問道:“閣下就是前面郊遊烤肉的人,你們烤的肉夠不夠多?”
碧衫人好像根本沒有聽見。
邢幼蘋皺著眉頭,道:“難道這人不但是個瞎子,而且還是個聾子?”
郊地裡都是野花,初夏裡開得正豔。
野蜂、小蝶穿梭飛舞,世間充滿了生命活力。
這本來就是個適合郊遊踏青的時節,碧衣人洽著野花小徑走過去,又走了回來,深深地呼吸著。
他雖已無法用眼睛欣賞花的鮮豔,卻還能用鼻子來領略花的的芬芳。
也許他能領略到的,有眼睛的人反而領略不到。
他沿著野花走了一圈,一句話都沒有說,又慢慢的走了回去。
空氣中烤肉的香味更濃了,還帶著甜甜的蜜汁香味,果然是特製的醬料。
邢幼蘋道:“看來他的烤肉已經能吃啦”
魚玄璣卻道:“奇怪”
邢幼蘋道:“甚麼奇怪?”
魚玄璣道:“他怎麼知道這裡有野花?”
邢幼蘋道:“他的鼻子當然比我們靈得多。”
魚玄璣道:“可是這麼濃的烤肉香裡,他怎麼還能聞得到花香?”
邢幼蘋道:“那是因為”
她正轉頭向那片野花望去,忽然臉色大變。
本來開得好好的野花,就在這片刻之間,竟已全都枯萎。
彩色繽紛的花辦,竟已赫然變成了烏黑色的,有風吹時,就一瓣瓣落了下來。
野蜂、小蝶死了一地,原來充滿生命的野地,剎時變成了一片毒場。
邢幼蘋失聲道:“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剛才那個人放的毒?”
亞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