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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都輸下來再走!讓他們幾個囂張!本姑娘不出手,還以為這南淮城的賭桌上沒有天理了麼?”

桌上的人分為兩方,一方四個年輕人,都是下唐的年輕軍官,方起召、葉正鴻、雷雲正柯和彭連雲,臉色已經漲得通紅。另一方則是三個,呂歸塵和姬野小廝一樣站在羽然背後,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女孩手法圓熟的搖鐘下注。桌上大半的金銖已經堆到了羽然面前,她皺緊鼻子,鼻尖微微翹著,向對面的四個人示威。

原本來賭的是姬野。今日大柳營操練,方起召他們幾個商量好了,激姬野來賭桌上較量,開出二陪一的盤口。他們幾個盤算得不錯,姬野根本是個賭博的門外漢,規矩尚且不懂,骰子點都未必能算清,即便是二博一的盤口,他們也有必勝的把握。不過他們卻沒有想到,姬野是個向來囊中空空的人,要他拿出一個金銖來賭也不容易。所以姬野也不回應,掉頭就走。方起召本來就是要奚落姬野,卻沒有得逞,心裡不甘,一路上策馬跟著姬野後面一句長一句短的嘲弄,撞見了迎面而來的羽然和呂歸塵。

呂歸塵到南淮日久,出入宮禁已經沒有限制,日落之後原本約了姬野和羽然去看河上的流燈,所以早早地和夫子結了今日的功課出宮,叫上羽然來迎姬野。羽然冷著臉,聽完了方起召的嘲弄,二話不說就問呂歸塵借錢。呂歸塵身上不缺錢,他是個惟命是從的性子,立刻掏出錢來雙手捧過去。

羽然只在姬野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別怕,去賭,有姐姐在,不怕這些小流氓!”

姬野和呂歸塵面面相覷,而後一同無奈地看著這個囂張的丫頭,羽然卻咯咯地笑了起來。她一笑,什麼囂張,什麼威風都瞬間煙消雲散,只是一個捉弄別人得逞了的孩子。

但是姬野確實是個下注都會手忙腳亂的人,轉眼桌上的金銖就劃了大半過去,剩下零散的三五枚,呂歸塵在一邊看著也只能搖頭。方起召一手搖盅一手下注,一臉涎皮賴臉地笑,看著羽然。

羽然大怒,搶過盅子,喝令姬野站在自己的身後下注。說來也奇怪,她一上手,盤面的風向立刻就變了。羽然也不說讓姬野賭大還是賭小,不過姬野每次猶豫著把賭注投下去,開出來十有八九是他勝。姬野連戰連勝,漸漸也變得威風凜凜,金銖砸下去威猛有聲。方起召他們卻只能看見自己盤面上的賭注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划過去,最後幾個人不得不再掏出錢來湊,讓最善賭的方起召再博一把。

這時候羽然按定了盅子,姬野把全部的金銖都押在“大”上,方起召沒的選,全部押在“小”上。

兩個下注的人隔著一尺距離,眼睛通紅互相瞪著。這時候已經是賭一把運氣,再無什麼戰術可言,勝則全勝,敗則方起召他們只怕真的要把褲子也留下了。

“穩了!”姬野大聲道。

“穩了!”方起召咬牙切齒。這些人裡面他家業最大,也出錢最多,可是如今輸到囊空如洗,縱然他得父親的寵愛,這次卻是偷了家裡的錢出來,分文不剩地回去,只怕是沒有什麼好下場。

羽然得意洋洋,盈盈一笑,輕描淡寫地揭了盅。方起召探過頭去,眼前一片漆黑,幾乎就要昏倒在當場。像是故意要氣他似的,三枚骰子一色的六點,是大到不能再大的“大”。

“褲子留下來!褲子留下來!”羽然拍著手,又笑又跳,“你桌面上那點錢,還不夠一半的呢。本姑娘今天開恩,你脫下褲子騎馬回去,我們就兩清!”

姬野對於方起召脫不脫褲子倒是沒有興趣,脫下軍服的外袍,把兩隻袖口各打了一個死結,一把一把地把金銖往裡塞,提起來,也是鼓囔囔的兩小袋。

“喝一年的酒都不是問題了。”他掂著金銖,對呂歸塵道。

呂歸塵卻不欣喜,看著方起召臉色漲紅如豬肝,焦急地扯羽然的袖子:“好了好了,饒他們一次,也不必趕盡殺絕。”

“不饒!”羽然一甩袖子,噘著嘴,“好玩嘛!”

“好玩”呂歸塵心裡苦笑,他覺得自己怕是一輩子不能明白這個姑娘到底心裡都裝著什麼了。

方起召一巴掌拍在桌上,用盡了全身力量,像是要吃人似的環顧姬野他們三人。

姬野略退了一步,以手按住桌沿。他沒有帶槍,便以桌子為防禦,他有自信若是方起召輸紅了眼要動手,絕對不會輕易在他手上討到便宜。他參軍幾年了,和方起召他們打到頭破血流不是一次兩次,可是姬野一個人對幾個人十幾個人,這些年下來卻還是平分秋色的局面。

方起召緩緩地把手挪開,桌上留下了一粒深碧色的翠璜,那